拉萊俯視著倒在地上的黎諸,道:“怎么回事?”
她神色冷凝,從他咳出的血中撈起了一株蘑菇的傘蓋。
明明虛弱地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黎諸卻擠出了一個蒼白的笑來,他輕輕將手往上舉,伸向她的,然后道:“應(yīng)該是從地下往上爬的時候,那時候我的手被割破了,還接觸到了那些沾染了孢子的水……咳咳咳!”
拉萊握住了他那只傷痕累累的手,手上傷口流出的鮮紅的血已經(jīng)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墨色暈染在傷口邊緣,顯得尤為可怖。
“別看了?!?br>
黎諸笑著抽回手,道:“沒什么好看的,傷口全部感染了,五臟六腑也侵蝕地差不多了,沒什么好看的?!?br>
黎諸目光中有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輕聲說:“你知道漢武帝李夫人的故事嗎?”
拉萊:“……你別說了!”
黎諸又咳嗽了一陣,才道:“不,是我想岔了,我們不是漢武帝和李夫人,畢竟,你是那么的厭惡我……”
拉萊想說,她不討厭他了。
一時間,紛繁的記憶如同走馬燈般涌入她的腦海,她想起冰冷的夜晚里熱騰騰的面,她想起他跨越千軍萬馬的蘑菇人,來到她面前伸出手的姿態(tài),她想起他說不會隨便信仰一個人……
她想說,我不討厭你了。
可不知為何,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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