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僧多肉少’的粗鄙言論最終沒有引起太后和皇上的半點(diǎn)關(guān)注,再加之孟國公很快就要班師回朝,孟家的風(fēng)頭一時無兩,眾妃漸漸歇了爭寵的心思,暗暗安慰自己:皇上寵愛德妃全都是看在孟國公的份上,等過了這陣兒也就淡了!
眾妃隱忍心中的嫉恨,然后加倍發(fā)泄在沈慧茹的身上,各種慘無人道的刑罰相繼登場,令她生不如死。看看自己被扒光指甲,血肉模糊的指尖,再看看自己沒有一塊好肉的身體,她蜷縮在臟臭不堪的床榻上,眼里閃爍著瘋狂又怨毒的光芒。
這日,大周子民們翹首以盼的孟家軍終于開撥進(jìn)京,駐扎在京郊的大營里,所過之處受到了民眾們的夾道歡迎,周武帝更是親自登上城樓迎接。安置好兵士,幾名將領(lǐng)捧著一個黑匣子踏入了巍峨的禁宮,文武大臣分列左右,看向一行人的目光又敬又畏。
此一役奠定了孟國公大周第一猛將的聲威,而皇上一舉斬殺十萬人,幾乎將蠻人族滅的舉動卻在將士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幾經(jīng)鏖戰(zhàn),沒有人比他們更憎恨蠻人,對鐵血果決的年輕帝王心悅誠服,其敬畏之心絲毫不亞于自己的主帥。
“呈上來?!笨匆娒蠂掷锏暮谙蛔?,周武帝眸光微閃,淡淡開口。
孟國公應(yīng)諾,將匣子交給常喜,視線飛快在武將一列的兒子身上掃過,見他精神抖擻,意氣風(fēng)發(fā),心情頓時復(fù)雜難言,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常喜打開黑匣子,座下的大臣,特別是文臣,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里面裝的不是什么稀世珍寶,卻是一顆用石灰鞘制而成的頭顱。頭顱雙目圓睜,表情扭曲,赫然是陣前被斬首的耶律汗王。
眾位大臣表情駭然,齊齊垂下頭去,將激動又自豪的孟炎洲和幾位剛剛歸來,渾身血煞之氣的將領(lǐng)凸顯了出來。
周武帝眸色幽暗,盯視面前的頭顱良久,最終撫掌大笑,笑聲激昂豪邁,“好??!朕曾經(jīng)發(fā)誓,在有生之年必要踏平耶律皇廷,用蠻人的血祭奠我大周數(shù)百萬枉死子民的冤魂。這個誓言今日終于實(shí)現(xiàn)了!”
“皇上圣明,所以天佑我大周!”孟國公上前一步,拱手回話。這位年輕的帝王有足夠的能力令他敬服。
“不是朕圣明,是朕的將士們悍勇!沒有你們,哪來我大周百年安泰?”周武帝朗笑,示意常喜將犒賞三軍的圣旨頒布下去。
孟國公垂首靜立,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他已位列公侯,手握重兵,實(shí)在是賞無可賞。而今聲望再進(jìn)一步,于孟家是禍非福,該到了急流勇退的時候了。
想到深宮中的女兒,想到她最近頗為得寵的傳言,孟國公苦笑,待圣旨頒布完畢,自己果然只得了一些財物,便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此次遭劫,傷了根骨,再難以勝任建威大將軍一職,懇請皇上準(zhǔn)微臣致仕。這是兵符,請皇上收回?!?br>
周武帝從常喜手里接過虎形兵符,良久不言。大殿里安靜的出奇,眾人無不在揣測年輕帝王的心思,也暗暗佩服孟國公的決斷。此時隱退無疑是最好的時機(jī)。
早已從暗衛(wèi)那里得到確切消息,孟國公的身體除了一些輕微的凍傷并無大礙,周武帝摩挲著手里冰涼的虎符,表情莫測。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想從孟國公手里得到的東西,然而真正入手他卻早已不稀罕了。執(zhí)掌軍隊(duì),靠的是人心和魄力,而非一塊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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