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跖的這番言語,趙無恤部分認(rèn)同,部分也不以為然,只覺得此人的言辭辯才恐怕不下于子貢了。
他暗暗想道:“盜跖的為人,的確如同柳下季描述過的,心如涌泉,意如飄風(fēng),強(qiáng)足以距敵,辯足以飾非。順其心則喜,逆其心則怒,易辱人以言啊……”
宰予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再拜道:“夫子蟄伏半生,好容易才有了得以施展抱負(fù)的機(jī)會,卻被這場盜患全部毀掉了,還望司寇能挽回一二。中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夫子的治理,也只有吾等師兄弟齊心才能讓此邑盡快恢復(fù),即便夫子之職不能保住,若能讓吾等中的一人得以承襲職位,可謂善莫大焉……”
說完后,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趙無恤,里面有對權(quán)力的熱切和渴望。
趙無恤暗暗冷笑,心道果然如此。
他猜的沒錯,宰予今天來,為孔子向趙無恤求助是擋在前面的幌子,謀求中都宰的職守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宰予,的確是功利心極強(qiáng),也很聰明,有辦事的能力。
但打心眼里,趙無恤是不喜歡宰予這種人的!為自己謀求利益本無錯誤,但授業(yè)恩師還躺在病榻上,他便跑來對趙無恤拐著彎各種暗示了。甚至不惜將盜跖噴孔子的話原模原樣說出來,比起才德兼?zhèn)涞淖迂?、子路、冉求來,實在是大為不如,稱之為小人儒也不為過。
但他也是趙無恤可以不必花費(fèi)太大精力和代價,就能加以利用,收編的人……
于是無恤道:“的確,我也擔(dān)心孔子的身體是否還適合任職操勞,莫不如退而著書立說。中都邑讓某位有賢名和才能弟子接任倒是更合適些……”
他伸出手比著對面的人說:“在我看來,子我便是一個最佳的人選!”
宰予聞言大喜過望,連忙避席再拜。
孔子門下道德、言語和政事科的幾名高徒,如今子路、子貢、冉求都各自有自己的職守,聲望最高的顏回一向淡泊名利,不愿意出仕。其他人要么資歷不夠,要么空有德行而能力不足無法勝任,考慮到中都的穩(wěn)定,的確只有宰予是最合適的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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