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無恤晝伏夜行,才避開了這些衛(wèi)邑的耳目,達到了奇襲甄城的目的。轉眼一年過去了,他和手下們已經(jīng)不再是內(nèi)心惶恐的流亡者,他們已經(jīng)在魯國站穩(wěn)了腳跟。如今還鄉(xiāng)團歸來,卻是旌旗招展,大搖大擺的走正道,騎士個個昂頭,持矛戟者人人驕傲,卒長們說了,可不能墮了魯國小司寇的威風。
過路時,趙無恤也按照老規(guī)矩,讓人把這一帶的道路輿圖統(tǒng)統(tǒng)畫下來,還指著遠處的乘丘邑對隨行的親信說道:“子貢手下的商賈已經(jīng)遍布北方諸國,尤其衛(wèi)國濮南之地,更是無孔不入。此外還有一些在甄城本地培養(yǎng)的暗子,他們用衛(wèi)國口音掩蓋了身份,已經(jīng)混入了這些小邑內(nèi),隨時窺探和回報消息?!?br>
“司寇是要圖謀衛(wèi)國濮南之地么?”闞止小聲發(fā)問。
張孟談要治理三邑,冉求、公西赤等人正而不譎。所以遇上陰謀之事,無恤便多半與聰慧的同齡人闞止商議,常常能得到不錯的反饋。
“衛(wèi)侯若是一心留在晉盟,我自然不能動他,若是叛晉入齊盟,那魯國作為晉國盟友自然要興師討伐,三邑位于西鄙首當其沖,以正伐逆,何言謀之?”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闞止卻只是輕笑道:“楫門而盜卻謂之伐,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孔子的這句話似乎被司寇活學活用了。”
無恤面色一僵,卻只是笑了笑,抬頭去看著天邊如絲如縷的秋云了。
闞止的這一點讓無恤有些不喜,他性子就是持才而傲,肚里有話總忍不住說出來顯示自己的能耐,看破不說破多好?君臣之間還能繼續(xù)談笑風生,這便是他不如張孟談的地方了。
無恤還是有容人之量的,不過等再拓寬勢力和領地后,尋個千室邑讓闞止去做做實事,磨一磨他的棱角倒是不錯。
……
近兩百里路,他們走了四五天時間,到達陶丘時已經(jīng)進入七月份,夏末秋涼。而無恤此行的主要目的,吳國使節(jié)團,才剛結束了對宋國的訪問,進入曹國邊境呢。
子貢出城十里相迎,他依然眉目俊朗,儒雅斯文,但唇上卻留了兩撇矢狀的黝黑短須,顯得成熟干練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不似多數(shù)商賈般炫富似的穿宋繒魯縞,布滿鮮艷紋繡,而是著面料極佳的淡雅蠶絲深衣,卻更凸顯出他的品味和與眾不同。
隨著趙無恤手下越來越多,來源越來越廣,每次會面,都得將身邊的人介紹一番。子貢多次婉拒了曹伯對他的加尊和授職,如今依然是白身的士人,他對無恤下拜,又與無恤身邊的闞止等人見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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