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郭大門早已開啟,在驗證傳符后,馬車緩緩駛出,守門的有司似乎認(rèn)識孔丘,瞪大了眼睛望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到了顏回未戴冠的發(fā)髻上,落到了子路握劍的手上,也落到了孔丘微微仰起的面孔上。
“下雨了……”
雨水稀稀疏疏落下,師徒三人雖然戴上了斗笠,依舊有些狼狽,他們就像三只被驅(qū)離屋檐,的喪家犬、落湯雞。
孔丘的心里滿是陰霾。
失敗者啊,我是一個失敗者……他能聽到心里雷鳴般的慨嘆。
為人臣,他沒能幫助前后兩代魯君振興國政,卻天真地處理政事,最終給了竊國大盜可乘之機(jī)。為人夫,他半生都在外奔波,沒能讓妻子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屋內(nèi)但聞機(jī)杼聲,卻沒聽到老妻抱怨過半句。為人父,他也沒能好好陪伴一雙兒女,兒子好歹成家,雖然學(xué)業(yè)不精,但守著幾頃士田,好歹能養(yǎng)活家中,維系孔氏血脈了。只是女兒已到及笄之年,卻還沒來得及為她尋一個好人家……
把要求縮小到自身,他年十五便開始苦修周禮,又花了三十載上下求索,到頭來卻一事無成,落得一場空。最后無奈遠(yuǎn)行,竟無一人相送……
可悲,真是可悲!
然而,當(dāng)馬車徹底駛過城門洞后,身后突然想起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呼聲。
“夫子……”
子路顏回沒有聽見,而孔丘也沒回頭,這是幻聽,這是來自過去,綿延不止的回憶,來自弟子們身形相促的課堂,來自他孜孜不倦的教誨。
“夫子?!甭曇粲智逦藥追郑殡S著一連串踩踏雨水的腳步聲。
不是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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