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十年,他戎馬半生。
中間十年,他是只手遮天的鎮(zhèn)國公,就連長孫無垢都是他的門生,公孫渺之流曾經(jīng)見他一面都難。
后二十年,他被文帝屠殺滿門,他的親人全都命喪黃泉,他的兄弟戰(zhàn)友,全都離他而去。他所有的驕傲全都付諸東流,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再說出口。
他自己則孑然一身,漂泊在社會底層,在各個城市顛沛流離。
再十年,當(dāng)他終于到達太平府,見證宣武國在女皇辰曌手中,重又回到鼎盛時期,當(dāng)他終于看到他想看到的太平世界,可這個世界又給了他無情地一擊。
他終于又拿起武器,用他自己的方法報復(fù)。
他是在報仇,可更深層次的,是在維護他心中的正義。
他有傲氣,有鐵骨,還有憤怒。憤怒之火,在他的胸中熊熊燃燒,最終燒掉了他的信仰。
當(dāng)他沒有了滔天的權(quán)勢,當(dāng)他不能再用鎮(zhèn)國公的身份去衡量這個世界,他仍用自己的眼睛去丈量這個世上的公義。他重又拿起屠刀,讓那些不能得到法律制裁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上,再次充當(dāng)了世界的審判者。
許衛(wèi)州又拿起一拓拓宣紙,朝著天空灑下。白紙紛紛揚揚,如雪花旋轉(zhuǎn)落下。
城下的百姓爭搶奪過,爭相傳閱。武瑞安和狄姜亦是如此。
白紙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字,不似印刷而成的產(chǎn)物,而是他一筆一畫謄寫而來。想來這些東西也沒有人敢為他印刷,這每一份文書都透露著他的心血和憤怒——這是死在他手里的人的罪證。其中多是收受賄賂,買兇殺人,栽贓嫁禍,賣官鬻爵之類。宋璃,趙佑,劉衡這幾個人,可說是死不足惜。但是這里頭,始終沒有提及公孫渺。
“雖然公孫渺行事謹慎,從不落人把柄。但是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我宣武國之最大蛀蟲,非公孫渺莫屬!公孫渺此人絕不可留!我雖殺不了他,但我希望自己的死能夠引起陛下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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