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劃了好遠好遠,除了輕聲的談話,周遭只有船底破開著水流的沙沙聲,小李又冷又困倦,劉海凌亂地貼在頭皮上,心想要不是于磐,他才不會來受這個罪。
突然,海平面上,一聲撲通的水花打破了沉寂。
“whereisit?”人們興奮地探頭探腦,找尋鯨魚的蹤跡。
“hearthat?{聽到了嗎?}”講解員微笑著說,水面很平靜,你們可以聽見鯨魚的呼吸。
“誒那是不是魚鰭?”
遠處三個并排的、泛著水光的黑色尖角。
李朝聞話音剛落,鯨魚一齊從水中躍起,彎著脊背翻入海中,騰飛的尾巴卷動著浪花,讓海水喜悅地翻涌著,給它們載歌載舞,一同狂歡。
鼓點一般撲通撲通,傳進人的耳膜,霎時間周圍的鯨魚都被喚醒,如同歌劇院里的交響樂手,聽見了指揮家的命,此起彼伏地躍進海面。
“哇哦!”
鯨魚叩動了地球的心跳,咚咚咚地,跟他的心同頻共振,李朝聞的困意瞬間消失,大自然的神奇通感取而代之。
“哥哥!”他的眼睛亮亮的,想對于磐說些什么。
于磐心有靈犀地微笑頷首,溫柔地揚揚下巴,示意他看后面:
日出了。天邊的朝霞堆疊著橙色、紫色,一層層如沒抹勻的奶油,雪山擦著黑色的土,像一副未完成的蠟筆畫,鯨魚仰起黑白相間的肚皮,跟四周的挪威雪山渾然一體,它們是大地的寵兒,生來就該在這片冰山雪海里遨游。
“我高中學(xué)測用的文件夾就有個鯨魚,藍色的,在噴水?!庇谂驼f:“我無聊的時候,經(jīng)常盯著看?!?br>
眼前的鯨魚噴出水柱,瞬間化作白霧,消失在寒風(fēng)里。
李朝聞從未想象過的畫面突然在他面前迸發(fā):臺北的陽光,一只卡通鯨魚,還有于磐尚帶嬰兒肥的側(cè)臉。時空突然折疊,他以這樣的方式,參與到了于磐遇見他之前的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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