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朝會散去,蕭郁蘅雖自顧自回了府,但她早先在宣和殿買通的耳目卻派上了用場。
許是因此事涉及蕭郁蘅,舒凌對蘇韻卿并不放心,便打發(fā)她去了別處。
當日午后,中書令李道成被單獨宣召入內(nèi),與舒凌長談達一個時辰之久。隨侍在側(cè)的小黃門立在大殿屏風(fēng)處聽得真切,三五句話入耳,他轉(zhuǎn)頭就給蕭郁蘅的府上遞送了消息。
那日,李道成有言:“月支此番求娶,大有挑釁之意,因我朝公主為月支王太后,多少還有長輩逼婚的意味。若不允,只怕戰(zhàn)事難免,我方先前嫁公主是為施恩修好,今時若駁了,倒是我們不占理。偏選入冬的節(jié)骨眼,他這是算準了我朝要嚴防北線蠻夷劫掠騷擾,雙線用兵風(fēng)險甚高,定要心生顧慮。”
“李公所言不虛,察子回報,月支屯兵西南邊陲,早有它意。臨境細作最近也愈發(fā)猖狂。國書中所謂求娶蘅兒,敬獻邊陲三城為其湯沐邑,已然把目的挑的分明。今歲收成不好,南北同開戰(zhàn)事,國庫必然吃緊。”舒凌神色依舊淡然。
“那,依陛下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置?”李道成老謀深算,不好再多說了。若是聯(lián)姻可成,光是上貢互市的收入,都能頂半年稅賦。
舒凌斂了袖子沉思,輕嘆一聲,“權(quán)且應(yīng)下,但務(wù)必著人查清楚,緣何他們點名道姓要朕的獨女?!?br>
此等言辭入耳,蕭郁蘅仿佛被人劈頭蓋臉的,潑了一身涼水。
是以,她百般無奈下,命小宮人伺機傳話,約蘇韻卿得空在如意樓一敘。
蘇韻卿知曉事情始末,是在十月初五這日。她往前省送文書,無意間聽李老頭操持接見使節(jié)的安排,正好談到了對蕭郁蘅的安置事宜。
機警如她,拼拼湊湊的零碎信息已然足夠揣測出舒凌的用意了。
所謂聯(lián)姻,與歷朝歷代的和親也無甚分別。以弱女子換通商互市之巨大利潤,是犧牲女子換大國利益的外交捷徑,在這場政治交易里,被送出的女子更像是一個物件,一份籌碼,卻還要背負所謂家國責任。
回想起兩日前小宮人的傳訊,蘇韻卿掙扎了數(shù)日,最終在十月初八這天,傳訊小宮人:“告訴公主,若她心有不愿,帶著我給她的簪子,往龍祥珠寶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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