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衣角轉去了蕭郁蘅身前,“主事之人滿面醉意,今時你有朕可搬,若朕在堂前,還能去皇陵請祖宗不成?那耶律茵比你長一歲而已,一人跋涉千山萬水來一個陌生大國出使,臨危不懼,隨機應變。你自己不覺愧疚嗎?”
蕭郁蘅啞然,垂著眸子,臉頰滾燙。
“做事皆不動腦子,”舒凌長嘆一聲,“迎來使,你們竟無人查她的底。但凡遣了人去做,便該知她好女色在遼國出了名。這些事朕不提點,你們就想不到。她好歹是一國親王,宴席公然提議獻樂,于身份算不得相宜,你二人也未生疑。想是覺得盟書已成,都松泛了,掉以輕心,不當回事了?”
“臣知錯?!碧K韻卿話音微弱,第一次無老臣在旁指點,的確是日日臨深履薄,今日宴席未開,便將緊繃的神經(jīng)散開了。
“兒讓母親失望了?!笔捰艮磕璋陀志趩剩@些細節(jié)她從未思量,幾乎將全部心力用在了洽談盟書上。
“朕十六歲,先父命喪疆場,陣前失帥,軍心大亂。是朕與長兄以雷霆手段統(tǒng)領邊軍,拿下北疆一役。”舒凌話音悵然,“你二人好生想想,這個年歲不再是孩子,獨擋一面的資格,卻差得遠呢,退下?!?br>
二人失魂落魄的離了舒凌的寢宮,這一番話未曾在宣和殿當著侍從的面提及,已經(jīng)是周全她們的顏面了。
蕭郁蘅抬眸瞟了眼漫天繁星,喃喃道:“耶律茵,我記住她了?!?br>
“此人壯志在胸,不容小覷?!碧K韻卿眸色虛離的望著無邊夜色,已將耶律茵視作了勁敵。若是同朝,當是至交。
“和音,你可知道,你二人共奏之時,我是何心情?”蕭郁蘅頹然地轉了視線,落于蘇韻卿的肩頭。
蘇韻卿淡漠的垂下眼瞼,腳底的步伐愈發(fā)倉促,行至一處幽暗的回廊拐角,她忽而轉身,被蕭郁蘅撞了個滿懷。
一雙手將慌亂中仍帶著沮喪的人摁在了懷中,氣音輕吐,“即便被陛下斥責,有你陪著,也勝過樂舞笙歌的酣暢淋漓。我的心意你可懂?被耶律茵逼得進退維谷之時,你可知我在怕什么?”
蕭郁蘅的身量只到她的眉梢,蘇韻卿垂下眼瞼瞥見的只是這人頂了簪釵的,毛茸茸的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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