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想著,緊了緊手中韁繩,與鄭來儀齊頭并進,揚聲道:“椒椒的騎術是我見過的世家貴女之中最為出色的,看來天生聰慧就是學什么都快!還記得小時候你纏著叔父抱你上馬,馬兒跑起來顛簸不堪,把你嚇得哇哇直哭呢!”
鄭來儀笑了笑,似乎是有這么一回事,小時候自己便對馬感興趣,五歲第一次纏著父親帶自己騎馬,那馬兒似乎是感知到馬背上多了個人,存心要把她顛下來,等到鄭遠持費力控住馬,小娃兒已經嚇得不成樣子,還尿濕了褲子。
后來自己便對騎馬始終懷著復雜的情感,又想騎,又害怕被馬欺負。
真正手把手教她馭馬之術的人,還是……他。
她面上的笑容驀然冷了下來。
冷不丁想起那個人,鄭來儀如同被厚重的黑霧罩住,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咬緊了牙,狠力一夾馬腹,胯-下的馬兒陡然受到刺激,便如離弦的箭沖了出去。
“哎!椒椒!這馬尚未完全調教好,要小心啊——!”
李德音的話音還未落地,前面的人已經沖得沒了影,他無可奈何,只好狠甩了一下馬鞭,縱馬追了上去。
黑馬疾馳如電,帶著鄭來儀迅速穿過了半個牧場,黑色的鬃毛在風中飛揚,拂過鄭來儀的前襟,飛速的奔跑似乎帶起一陣最為猛烈的颶風,吹得鄭來儀睜不開眼,然而這樣的速度卻讓她感到暢快不少,方才因為想到那人的窒息感都被沖散了。
“椒椒……等、等等我……別跑那么快啊啊——很危險啊!”
身后傳來李德音氣喘吁吁的聲音,鄭來儀頭也未回,抬起右臂又是一鞭。
身后追趕的人是來日的太子,甚至可能是皇帝,她卻頑劣心起,想著未來的帝王就這么齜牙咧嘴地一路狂追,有種荒謬的滑稽。
李德音看不見鄭來儀面上突然的笑意,只能無力地望著黑馬載著那盈盈一握的倩影愈去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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