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周后避如蛇蝎似地將自己的手自徐善然手中抽了出來，匆匆轉(zhuǎn)身說：“回坤寧宮，傳本宮的旨意，叫在外頭的徐編修入內(nèi)宮見其親人。”
這句話落下，周后已經(jīng)帶著一眾宮女先走了數(shù)步，落在之后的竇氏驚疑不定地將自己的目光轉(zhuǎn)向徐善然，正好看見徐善然收起了笑臉，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指撣了一下裙擺。
接著，她注意到竇氏的目光，轉(zhuǎn)臉對竇氏輕輕頷首，正如侄女對伯母那樣的親切而不失恭敬。
竇氏暗暗捏緊了自己的手帕。
雖然一直說世道變了、世道變了，但京中并未被戰(zhàn)火蔓延，深閨女子也不過聽些小道消息，知道東西買賣越發(fā)艱難了。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竇氏才清楚地意識到，也許世道真正變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后、皇后、宮嬪——
也并不是那么了不得了。
徐善然與楊氏一左一右地扶著竇氏，跟上匆匆離去的皇后的腳步。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wěn)。
她會從西北回到京城，雖然前路撲朔，雖然結(jié)局莫測。
但她當然不是回來尋死的。
人如果一心想死，在哪里不是個死？何苦費心費力地回到京城再死？
徐善然之所以回來，只因為她有足夠多的，能夠去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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