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之前,便又是她最難抉擇的時候了:“白藥,我穿哪件好呢?這紫的,白日穿過了,夜里不顯好看;這白的?會不會素了些?唔,綠的呢?不行,綠的跟黃澄澄的燈一照就變色了……”
白藥艱難地指了指一件大紅色的織金長裙子,稚陵比了比說:“就這個吧?!?br>
于是歡歡喜喜換了這身大紅羅裙,霎時間,白藥便覺得眼睛亮了亮——被姑娘的光彩照的。
周業(yè)在門外候了小半時辰,久久未見她們出來,不禁疑惑,又過了一會兒,門緩緩打開,映著明麗的琉璃燈火,款款步出的紅衣姑娘,眉眼清麗,彎出了溫柔恰到好處的笑意,蛾眉細(xì)長,眼若秋水,眉心的紅痣也極其艷麗,這身紅裙,襯出她與白日的典雅貴氣不同的明艷氣質(zhì)來。
周業(yè)又看得愣了愣,旋即耳根紅了紅,躲閃著目光,輕咳一聲說:“妹妹,咱們走吧?!?br>
洛陽自古繁華,夜夜街市燈火如晝不足為奇,稚陵在連瀛洲長大,那里也富庶繁華,可跟洛陽比便要差一些了。
這寬闊大街上,時有寶馬香車經(jīng)過,他們幾人是步行,稚陵走了一會兒,陽春已經(jīng)嚷著累,稚陵倒分毫不覺,對街邊這也看看,那也看看,全都新鮮得很。
陽春覺得自己是有玩的命,沒玩的心,姑娘卻是有玩的心,沒玩的命。
陽春嘴上嚷嚷累,其實(shí)并不累,倒是稚陵不覺累,但沒一會兒,頭就犯暈,扶著白藥的胳膊,尚在嘴硬說:“沒事,我還能走。”
周業(yè)覺得她顯然不能走了;白藥和陽春兩邊攙扶她,只是放眼望去,這不知走到洛陽城哪里了,干走回去,很不現(xiàn)實(shí)。
周業(yè)差點(diǎn)要說背著稚陵回去。稚陵只搖搖頭,說她還行。然而話音剛落,蛾眉緊蹙,臉色又白上幾分,心里越發(fā)覺得,自己這是倒了什么霉,為何上天不能給她一副活蹦亂跳的身子?委實(shí)可氣。
正此時,忽然一輛裝飾豪奢的車馬停了下來,恰好停在他們面前。寶馬香車,遠(yuǎn)遠(yuǎn)就有極清淡的香氣,車輿四面掛著緋色紗簾,簾上綽約勾畫著鳳凰棲梧桐的圖案,隨風(fēng)搖曳。拉車的兩匹白馬,毛色雪白,沒有一絲多余的雜色,鍍金韁繩,繩子握在了一雙修長白皙的手里。立在這披拂的緋色紗簾下的少年郎,容色極好,眉如墨畫,白衣金冠,身形頎長,如瓊枝玉樹般筆直立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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