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濃一顆接一顆吃著葡萄,說:“唉,這‘情’之一字,若真能像剝個葡萄這么簡單就好了,我天天剝?!徽f我了。阿陵,你剛剛說什么‘相看’哪?”她兩手托著腮,盈盈彎起眼睛笑看稚陵,“誰家的公子?”
稚陵目光望著船窗外落日熔金,微微一閃,團(tuán)扇抵在唇邊,低聲說:“前幾個月我去隴西老祖宗那兒,相看了李家的遠(yuǎn)房表哥,不過么……唉?,F(xiàn)在回來了,我娘又介紹了陸太尉家的大公子。還沒有見過面,不知怎么樣?!?br>
魏濃說:“陸大公子?我聽爹爹說過他,可真厲害,他駐守在益州,已經(jīng)平定過好幾次亂子!爹爹說他很有他舅舅武寧侯的風(fēng)范?!?br>
稚陵小臉微微泛紅,提及武寧侯,倒是很難不叫她想起,那天在碧痕書舍里看的一部野史。
稚陵干笑兩聲,說:“厲害,厲害?!?br>
魏濃又絮絮叨叨說什么,她舅舅沐國公過世已經(jīng)快三年了,陛下這回還讓她爹爹給她舅母長公主帶了個信兒,請長公主回京來住。
稚陵說:“我也聽說了,上京城里那座沛雪園快要完工了罷?!?br>
魏濃撐著腮:“陛下對長公主真好。在洛陽就專門修了園子,回京里,也專門修一座園子?!?br>
稚陵聽后,說:“高處不勝寒嘛,所余無幾的至親,自然要對她很好?!?br>
魏濃歆羨不已,說:“陛下是天下之主,對誰好,那可真真是頂好的,也不知誰有福氣將來做皇后?!?br>
稚陵微微一頓,猶疑著說:“這樣多年都沒有立皇后,我看,陛下沒有這個心思罷。”
魏濃小聲嘀咕說:“我也覺得。真是可惜。”
陛下深居簡出,魏濃反正是沒見過,這位幾乎只活在坊間傳聞里和說書人之口的帝王,她只能從爹爹的描述里曉得一些,曉得他的雷厲風(fēng)行、殺伐果決,曉得他疼愛獨(dú)生愛子,事無巨細(xì)都要過問,還曉得他時常會獨(dú)自登上宮中荒廢的飛鴻塔上眺望,不知是不是眺望他的大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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