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沒有夢。
李之簡還跪在宮道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一招不慎,現在更不知如何是好,垂頭時,密密雨水淋下來,模糊了這世界。
到第二日清早,遠遠望見鎏金輦車轆轆駛過宮道,帝王儀駕威嚴莊重,淅瀝的秋雨中,他仰著狼狽且疲憊的臉,又慌忙拜倒行了禮。
盡管輦車中端直坐著的帝王,只單手支頤,闔著雙眼,容色冷峻淡漠,連他尚在此處也不知道。
經過他時,輦車中幽幽傳來淡漠低沉的嗓音:“太子生辰,朕不想殺人?!蹦锹曇纛D了頓,聲音的主人仍未施舍給他一個目光,益發(fā)沉冷,“滾出去。”
護衛(wèi)左右的龍驤衛(wèi)立即有兩人出列,帶走了李之簡。
太子殿下的生辰,照例是要大賀一番。
即墨煌一覺醒來,發(fā)現被子不知被誰掖好了,嚴嚴實實,捂得他很熱。
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尚沒有叫侍從來伺候起床,就看到寢殿門開,天光中徐徐進殿的峻拔人影,逐漸分明。
外邊原來在下雨,來人身上墨色氅衣沾了些細碎的水光,周身仿佛還染著寒氣。他坐在床沿,冷峻的面容上總算含了點笑,溫聲說:“煌兒十六歲了。生辰快樂。”
“謝謝爹爹——”即墨煌臉色微紅,抿著唇笑道。
不知為什么,爹爹似乎格外介意他稱他作“父皇”,他便“爹爹”兩字從小喊到大。爹爹說,這樣顯得親近,他們是父子家人,不是君臣。
元光帝身旁還有吳有祿吳公公,捧著什么東西,用玄色錦緞仔細包裝著,即墨煌就問:“爹爹,這是什么?”
見爹爹他把那錦緞揭開,他一愣——赫然是一方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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