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查坐在了斜對面,像一直以來的那樣沉默,端正的坐著。
眼睛沒有聚焦,可只要你一同他講話,那雙眼睛就會認真的看過來,注視著你的眼睛,即使主蟲還沒說一句話做出一個動作,就給了蟲難以言喻的安全感。等他發(fā)出不疾不徐的沉穩(wěn)的聲音,就將被引誘著放下所有的戒備,毫無所覺的交出所有信任。
漫漫長夜,克里安不知道該如何度過,四周靜悄悄的,讓他感受不到一點兒時間的流逝,等他回過神時,不知道已經(jīng)注視了阿比查多久,對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克里安焦躁的心情又平靜了下來,或是因為雛鳥情節(jié)或是因為阿比查本身的魔力,他有一刻竟然想坦白一切,告訴對方一切真相,他不想在這只雌蟲面前做偽裝,一點兒也不想。
他忽然想起以前,不,半個月之前自由的生活,沒有認識的人,也沒人認識他,他可以毫無負擔的放下所有,展現(xiàn)最真實的自己,可到了這里他卻被迫穿上最堅硬的盔甲,戴上最厚的面具,偽裝自己的一切,在林子里瀕死的絕望和在醫(yī)院病房的提心吊膽好像就在昨天,只有在阿比查的面前,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雄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阿比查忽然打破安靜。
克里安發(fā)現(xiàn)他們好像還沒有叫過一次對方的名字,阿比查又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克里安垂下視線,盯著茶幾腳,不回答阿比查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阿比查像重新鼓足了勇氣,又像是用最美麗的花朵引誘蜜蜂過來采蜜,重復道:
“雄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只是中間的停頓被拉長了一些,克里安卻聽出了不同于第一次的誠懇,他不說話,只是把視線轉(zhuǎn)向另一只桌腳。
房間再次回歸寂靜,就當他以為這樣的寂靜將會持續(xù)到天明時,視野里悄然無息的出現(xiàn)了一只腳,視線不可控制的向上移動,視野逐漸被兩條筆直修長的雙腿占據(jù),他想繼續(xù)往上,情形忽的轉(zhuǎn)變,視線像是跳躍了一般,阿比查的臉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抱歉?!笨死锇猜犚姲⒈炔檎f。
阿比查蹲在克里安面前,克里安猝不及防的對上阿比查的眼睛,無法再躲藏視線。
阿比查仰視著克里安,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甘愿的仰望一只蟲,因為對方一言不發(fā)的躲避自己的視線,像是賭氣那樣拒絕回答自己的問題,這些無聲的戒備讓他不知所措,他想得到面前的蟲的信任,而不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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