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途停課回家,院子里停著警車,他雙腿僵硬地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聽到母親聲嘶力竭的哭喊聲、警方和鄰居叔叔安慰,他只覺頭暈?zāi)垦!?br>
那一年是鄭紹文最難熬的一年。
“上帝總是這么無情?!?br>
牧師宣讀完,一位年邁的老人坐在輪椅上撫了撫墓碑說,“真是可憐的孩子?!?br>
前來悼念的人不多,因為十八歲以后鄭紹文便離開去了倫敦,在這兒生活的痕跡少之又少。柏梵猜測可能是之前他們的鄰居,鄭叔口中的里斯叔叔。
他緩緩抬眸看了看柏梵,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握住他又說,“真是可憐的孩子?!?br>
生老病死,誰都沒有能力改變。柏梵覺得自己一向看得透徹,若真是到了那天,他應(yīng)該是從容的,大抵是在世上沒什么可眷戀的,人也好物也罷。
葬禮結(jié)束,回住處收拾遺物時,柏梵整出了許多鄭叔和柏鈺的舊物,一沓一沓的相冊和明信片,記錄了兩人在倫敦的一朝一夕。
柏梵隨手翻了幾張。
對于柏鈺的記憶他早已自動模糊,也不愿主動追憶曾經(jīng),更不愿相信所謂的真情真意。可看著手中的這一張——身著學(xué)士服的鄭紹文手捧一束花和柏鈺并肩站在一起,兩人誰都沒有看鏡頭,一個看他一個看花,都是盈著笑——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壓住,難以呼吸。
鄭紹文是在倫敦遇到的柏鈺。機緣巧合,鄭紹文在房東介紹下與同校比他高幾級柏鈺成了室友。那會兒的柏鈺談不上自私,對這個比自己小的鄭紹文也是照顧,像哥哥總能細(xì)膩地發(fā)現(xiàn)鄭紹文的異樣,會開導(dǎo)他也會安慰他。
他忘不掉的是一直都是那時的柏鈺,也一直深愛過去的他。
在不知道柏鈺和鄭紹文的過往時,他還挺喜歡鄭叔的。但后來長大一點明白的事情多了,說不上討厭但也疏遠(yuǎn)了鄭紹文??傊軓?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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