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當(dāng)真巧合！我還想著日后空閑找出那天臟了我家墻下的人收拾一番呢”
隨后起身，茅緒壽已經(jīng)開始向外而去，這里的事情他們管不了也不該管，下車查看完全是作為修行人感應(yīng)到了此處有鬼靈求救，來做個舉手之勞罷了，但王玖镠剛邁出一步腳，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不小心踢到這死人胳膊將衲服領(lǐng)中的一張黃紙震出，他拈起那黃紙隨意一眼，竟然背后泛起寒意，險些腳下不穩(wěn)，趕忙將這張揣揉成團藏進衣袋，隨后故作平靜地跟上茅緒壽的腳步
天際已是籠上杏黃的紗，鋪子和攤販們沖刷門前收拾桌椅棚子，時而遇上熟絡(luò)的人互相問上一聲好，跑街嬉鬧的孩童隨著一聲聲略帶責(zé)備的叫喚往著一扇扇探出身子的婦人中鉆，還有些尚有余貨的，索性心中打量一番，清了嗓子吆喝個好價錢希望能得三五人幫襯空手而回，然而王玖镠兩耳有些嗡鳴作響似乎聽不到經(jīng)過的喧鬧，他腳下緩慢與那頂老破的氈帽前后一步地隔著
他的眼睛在那些粗糙毛絮的衣角破損與補丁之上飄忽不定，心中烹油地翻騰，二三步路之間兩次手伸入褲袋，可觸及到了那團黃紙又怯住，腳步也更鈍下些許，茅緒壽忽地回頭竟讓他險些尖叫出聲，還與身旁過路之人撞上了肩
“不應(yīng)該吧！上過路趕腳的這就走累了？”
那氈帽微微揚起，瘦削的下顎染上了余輝的色彩，也給那顏色淺薄的唇上增了紅潤，王玖镠一皺眉，覺得他身上的裹著的一切都與這副皮囊格格不入，此時尤甚！
“想著剛剛那人，怎么，你是聞著哪家的飯菜滋味，腹中鬧騰了？腳下真快！”
二人并肩再邁開步子，茅緒壽頭往一側(cè)，瞧見了這豐州城巡捕房的大字牌匾之下兩個倚著門柱大聲說笑的警員，王玖镠正好因為自己心里發(fā)虛不知該說哪句，隨口一句
“沒用的，不用想著替那人報官，怕是這巡捕房里自己還說不清個一二呢”茅緒壽只好回正了身子，背手板直了腰身，忽然一聲悶嘆
“我在水元觀住處僻靜，遇上寶誕大蘸缺了個人也察覺不到，因此有些契機可同毛師去一兩日路程的別地，期間曾在山路途中發(fā)現(xiàn)過暴尸山洞的陰術(shù)士，也有些已是白骨摔下山崖或是深溝的，毛師都會做引魂渡，并征得亡者同意取走他們遺下的法器，他曾對我說，修習(xí)偏門陰術(shù)之人，大多都是死相慘烈或是尸落荒涼無人知的，這是大多數(shù)旁通術(shù)士的歸宿”
一時語塞，一那藏著書寫了自己生辰的黃紙又被不自覺而入的手拾起又放下，他不知是不是該對茅緒壽有些愧疚，也不知天公伯讓他們今日恰好撞上了這破落老道的模樣是何指引，但他現(xiàn)在心中翻騰得很是難受，因為他知道了那日之所以熹元堂外的騷動為何會起，這師公該是當(dāng)時已經(jīng)折了命，有人先讓他的兵馬反噬養(yǎng)主而后在其身上放置所尋之人的生辰，借著這慘死老道亡魂的戾氣讓其化成索命的厲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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