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茅二人東張西望行在入門之后雨花石鋪得華美的馳道中央,當(dāng)真是夜黑風(fēng)高,這處雖已不是密林遮天的山頂,可月華不撒,檐下也無一盞燈火的也是讓人眼里吃力,段沅則還在這前院的隔間來回叫喊,二人瞧見她手持的紗燈還在眼見之內(nèi),也就沒著急跟上
“哎,怎可能還有人在!按著今日聽來的種種,這有人闖山斗法少說就是你二人隨我回閩后不久的事情,加之而今城中人人提起都能說得有板有眼,想必流傳開來也就半月有余了!”
王玖镠笑聲嘀咕,二人登階來到正殿門前,茅緒壽推了推那從內(nèi)鎖起的門稍有舒心,這便表示降星觀中人再急于逃命,也沒忘記侍神弟子受神明庇佑,也有護(hù)得神尊周全,神明體面的本分
“那就更不對(duì)了!”茅緒壽倒退幾步,先舉燈過頭瞧了瞧大殿的闌額與梁柱,可依舊未瞧見半分損傷與斑駁,僅僅因多日無人清塵而蒙灰黯沉,王玖镠知道他此言所出為何,自己也仔細(xì)搜尋了一番,皆毫無可疑
“一路而來不見多余的鞋印,門前觀中也未見被人帶進(jìn)的山土,聽著蘭姐姐的意思羅浮縣也是前日才起的雨水,按著昨日那些牛毛銀針來看,根本不能將我們要找的皆洗刷了去才對(duì),我倒覺得……這降星觀像是開門放進(jìn)了來人,而后觀中弟子又早有準(zhǔn)備地離開”
茅緒壽悶嘆一聲,這就轉(zhuǎn)身下了矮階,段沅也喪氣地苦臉而來
“我問你,你眼下所察看到的神殿房間可有遭賊或是倉促遠(yuǎn)行的雜亂?”段沅當(dāng)即搖頭
“神殿皆從內(nèi)鎖上,幾個(gè)用于存放香燭、值門弟子的睡房以及前院放置雜物的小間雖未鎖門,可每一處都毫無缺漏,皆與我離開之時(shí)的日常無異,甚至地上連多個(gè)人的鞋印都沒見著!”
幾聲嘶長(zhǎng)的鳥鳴在瓦頂而起,三人沉默在馳道中央,實(shí)在太暗,王玖镠自以為能與夜蝠平齊的目力都沒能瞧清這些好似在恥笑他們,撲翅貫穿在頭頂?shù)摹昂跂|西”,只好先安慰一句道
“果真得眼見為實(shí),眼下可知降星觀大門敞開其中無人為真,可被人蠻橫闖門,觀中弟子倉惶出逃想必就為了謠傳”
段沅自然也想到了這處,只是如此一來更是陰森迷惑,好好的降星觀人一夜之間沒了蹤跡,甚至也沒進(jìn)城乘船,就好似平地消散一樣,她從未想過這等平日里聽多了的鄉(xiāng)野怪談會(huì)發(fā)生在曾經(jīng)的師門之中
“中殿還未去瞧,那里有書樓與‘五主’的居室”
王茅二人這就有些疑惑,為何降星觀的書樓在中殿而非后院或是山中獨(dú)立之處,要知道這書閣可也兼具了觀主授業(yè)秘法與自身精修之處,這還有著‘五主’的居室,豈不是更添嘈雜,但二人皆沒問出口,這就隨著她往大殿北側(cè)那青磚云柱,彩畫琉璃的《道觀醮樂圖》與《九天紫府本神繪》的華美畫壁之下入了月洞,只見中院也是同樣的馳道筆直,儼然有序,那兩疊的書閣闌額描金名為“不寬堂”,也如同神殿一般被從里下栓鎖門在內(nèi)
王玖镠已知還是如此,索性沒隨二人上階,倒是在不寬堂前仰頭去望起那黃綠藍(lán)的三色琉璃彩瓦,還贊賞了一聲屋脊之上那傲首朝天的大鴟很是妙哉,趁著段沅還未責(zé)備出口,這就往了一處房門半掩的平房而去
他提燈踱進(jìn)屋中,這廂房一分為二,前堂窄長(zhǎng),桌案與多寶閣上皆是冊(cè)簿與書卷,甚至墨香還未散去,他隨意一瞧,大案之上墨雖干涸卻墨香尚余,一冊(cè)工整字跡的香燈耗損記錄在上,便曉得了這處乃是觀中“殿主”的執(zhí)公小室,這就掀了厚簾往后,臥房居室不僅整齊無缺,甚至連柜中衣物都很是滿當(dāng),他心中起了毛,這就出了這處的房門,恰好茅段二人也齊齊跨出門檻,三人相互一覷,皆是搖頭
“我怎的覺得眼下簡(jiǎn)直比流言還要晦氣”段沅不由得抱怨一句,‘五主’房中乃至這中院各處依舊沒個(gè)收獲,三人只好再往后院而去,那便是弟子與高功們的廂房,以及一處弟子們不可隨意進(jìn)出的茶室,雖說是茶室之名,但段沅卻說那是葛沁的居室,觀中高功僅可在茶室前殿面見觀主,而葛沁的居室,則是在茶室之后,石階之下的“挖地三尺”處
“那我們?nèi)デ魄朴^主處就是,想必再一間間去看也都不會(huì)有個(gè)收獲,反而白耗力氣?!?br>
茅緒壽這就腳下一偏往了那處檐下寬敞的“凈月間”去,段沅雖說不是情愿,可王玖镠也隨著去了,也就只好跟隨兩人,一來是從前殿走來她所見讓她多少有些懼怕,而來則是就如他們白日的分析,觀中的人腿腳靈活可以自行下山,但葛沁每次見人皆是兩三人攙扶還顫巍得很,坐站皆不能久,能將他挪出凈月間一趟,怎會(huì)無人曉得!
這凈月間的樟木雕門依舊是半開的模樣,三人前后而入,王玖镠索性膽大地將紗燈的火種借燃了屋中的燈盞,雖說燈油已經(jīng)凝結(jié)風(fēng)干大半,可也讓三人一路吃力的眼睛有所舒緩
這茶室木香茶香濃郁,期間陳設(shè)更是黃檀的茶桌,小葉樟的榻,八仙過海的華雕在茶柜之上栩栩如生,茅緒壽隨意啟開一處柜門,恰好是陳設(shè)茶具的那處,盞盞皆是色澤通透猶如玉質(zhì),一看便知定是相待人上之人的準(zhǔn)備
“既然此處不給小輩弟子進(jìn)出,你又怎知觀主居所在地下?”茅緒壽這就把王玖镠燃起的那幾盞房中燈滅下,屋中又暗下不少,僅能靠著各自紗燈映出王段有些不情愿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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