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蘇靜文,眼神卻是一種近乎冷酷的清醒和決斷。
沉默,壓抑得讓人心慌的沉默籠罩了整個活動室。
良久,久到蘇靜文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時,沉墨舟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冰冷和疏離,清晰地在室內(nèi)回響:
“蘇同學(xué)謬贊了。為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乃職責(zé)本分?!?他刻意使用了最生疏的“蘇同學(xué)”稱呼,將距離瞬間拉開,“你聰慧敏悟,求學(xué)上進(jìn),前途不可限量,當(dāng)有更廣闊的天地,更值得托付的情誼。于你我之間,師生之誼,傳道之情,已是此生最恰當(dāng)?shù)木嚯x,再無其他可能。往日種種關(guān)切,皆止于此禮?!?他沒有一絲委婉,字字句句如同冰冷的刻刀,精準(zhǔn)而無情地斬斷了所有幻想。
最后,他甚至帶著一種師長勸導(dǎo)學(xué)生專心學(xué)業(yè)的嚴(yán)肅口吻道:“望你進(jìn)入燕京后,放下此等雜念,潛心向?qū)W,方不負(fù)天資與師長期望?!?br>
話音落下,室內(nèi)一片死寂。蘇靜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蒼白如紙。那支撐著她的最后一點勇氣被徹底擊碎,一股尖銳的痛楚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臟。她緊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眼淚涌上來。
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沉墨舟身上。林婉清的眼里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理解,吳灼的手心已被指甲摳出深深的印記,她看著沉墨舟那冰冷疏離的臉,心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和悲哀。蘇靜文的勇敢與她此刻的痛苦,形成一種震撼人心的對比,也隱隱刺痛著吳灼內(nèi)心某個隱秘的角落。
沉墨舟說完這番話,便不再看蘇靜文一眼,仿佛剛才只是處理了一件最尋常不過的教務(wù)。他從容起身,對眾人微微頷首:“墨痕社后繼有人,望諸位勤勉不輟。蘇同學(xué),臨別在即,祝你前程似錦。失陪了。”
蘇靜文僵立原地,臉色蒼白如紙,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我的天…”林婉清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她猛地抓住身旁吳灼的胳膊,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抖,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憤怒,“靜文姐她…她怎么敢…眾目睽睽之下…這也太大膽了!”她飛快地瞥了一眼周圍同樣目瞪口呆的社員,又轉(zhuǎn)向吳灼,聲音里帶著后怕和一種莫名的興奮,“不過…她真的好勇敢?。】墒恰料壬趺纯梢赃@樣…這么冷冰冰的…一點情面都不留!靜文姐她…”她看著蘇靜文搖搖欲墜的身影,興奮瞬間被擔(dān)憂取代,眼圈瞬間紅了,“…她得多難受??!”
吳灼被她抓得生疼,卻毫無反應(yīng)。她自己也仿佛被凍住了,琥珀色的眸子怔怔地望著沉墨舟離去的方向,耳邊似乎還在回蕩著他那冰冷、清晰、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師生之誼,傳道之情,已是此生最恰當(dāng)?shù)木嚯x,再無其他可能。??”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不僅斬斷了蘇靜文的情絲,更帶著凌厲的寒氣,精準(zhǔn)地刺入了吳灼自己內(nèi)心最隱秘、最不敢觸碰的角落!她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再無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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