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曄解釋道:“書院的浴房是每隔四日開兩日,前一次是二十八晚上開始燒,因這五口鍋不小,龔聞都是從前夜燒一夜,第二日早上學生們便可來沐浴,頭一日多是學生和先生們,因是人多,第二日便還得繼續(xù)開,但都是晚上滿灶炭,第二天白日里少猛火,二十九和三十開了兩日,下一次開得初三晚上燒,便是明晚燒了初四沐浴。”
裴晏盯著黑洞洞的灶膛道:“這五口灶一次用多少炭?”
龔聞立刻道:“一次便得添上四五十斤炭,燒一夜剛剛夠,第二日冷水一兌,等洗好多人,等白日來燒便有些來不及了,兩天攏共得用一百多斤炭?!?br>
裴晏當即道:“普通的柴火燒不化人骨,唯有炭火最盛的灶心能燒融,按你們用炭之量,那只能是在二十八和二十九的晚上置入尸骨方可燒碎,這兩天晚上,是何人在此看守?”
龔聞看一眼方青曄,縮著脖頸道:“半夜、半夜是沒人守著的……第二日廚房還有活兒,不可能整夜守著,且燒水而已,誰能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呢?”
付宗源哽聲道:“那便是說,懷瑾是在二十八和二十九夜里死的?可……可這灶膛不大,那是不是說”
“付懷瑾死前,應(yīng)該被分尸,分尸之后兇手將尸塊投入了灶膛之中大火焚燒,本以為一夜兩夜定能燒化,可人骨之堅硬超出了他們的預(yù)計,因此才會被花匠發(fā)現(xiàn)?!?br>
裴晏話音落定,又道:“付侍郎,事到如今,你可還是堅持三四年之前的事與如今的案子無關(guān)?”
付宗源眼皮輕跳一下,“自然,那些舊事與如今有甚關(guān)系?”
裴晏定定看他片刻,“好,付懷瑾是你之獨子,你若真想為他查明真相,想來也不會故意隱瞞我們,這里交給我們,你想去德音樓休息罷?!?br>
付宗源視線掃過那竹筐,又似被刺痛一般迅速轉(zhuǎn)開眼睛,方青曄上前來,“付大人,節(jié)哀順變,事情發(fā)生在書院,無論如何我們都會給你一個交代,眼下讓鶴臣他們找線索,你先跟我回去緩緩,在此也是觸景傷情。”
薛琦幾人在不遠處看著,到底是同朝為官,此刻也上前來勸慰,付宗源摸了摸眼角,顫顫巍巍地離開了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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