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柔心中揪然,她伸出手,顫抖著貼上他的胸膛。
“你……疼不疼呀?”
她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盡管身在硝煙的戰(zhàn)火中,她之前在平和的衛(wèi)城,不曾見過戰(zhàn)爭的殘酷,即使后來被俘,在裴璋和柳月奴的刻意保護下,她也沒受過什么大罪。
方才遍地的尸體與火光讓她大受震撼,現(xiàn)在看陸奉一身猙獰的傷痕,江婉柔目露惶然,險些落下淚珠。
“小傷罷了,柔兒勿怕。”
懷中的身體柔軟馨香,陸奉抱了她許久,終于確定這不是夢,也不是他的錯覺,他幾乎踏遍半個草原,他的妻子,終于回到了他的懷抱。
陸奉埋在她雪白的頸窩,他并不是個善于言辭的男人,他不會和江婉柔傾訴,這些日子他有多想她,多掛念她的安危;更不會和江婉柔說他的焦躁,他的憤怒與不安。
他只是抱著她,雙臂緊緊摟著她的腰肢,用力之大,仿佛把她揉到自己的身體里。
江婉柔心頭也是酸澀,顛沛流離這么久,她也想他。她從前總嫌他粗魯,嫌他力氣大,總弄痛她,現(xiàn)在被他大力抱著,她前所未有的安心。
彼此體溫相貼,兩人誰也沒說話,緊緊相擁,平息著重逢的喜悅。過了許久,江婉柔靠在他胸前,伸出手,撫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頰。
他的下巴許久未打理,扎得她手疼。江婉柔輕聲道:“你瘦了。”
近幾個月仗打得密,經(jīng)常膳用到一半,響起震鳴的戰(zhàn)鼓聲,或者夜晚進攻,晝夜顛倒。陸奉擅打仗,不管是突厥還是齊軍把他吹得神乎其神,但他終究只是肉體凡胎,他受傷了,也清瘦了。
他的輪廓本來就鋒利分明,如今清瘦幾分,顯得眉骨愈發(fā)高聳,眼窩深陷。眉壓眼的面相,瞧上去陰沉狠辣,剛才把江婉柔都嚇到了。
找回失去的珍寶,陸奉的陰冷臉色和緩幾分,他低著頭,回道:“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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