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聽我這麼說,反而挨我更近了:「凱哥,我知道你是一個人,你和梁可是不可能見面的。那麼,讓我來陪你下半輩子吧。」我看著小許那張真誠而年輕的臉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的父母會同意你和一個老男人在一起嗎?你不生兒育nV啦?」小許神秘的說:「我可以和你生?!刮覈樢惶?,我猜到小許是《凱文日記》的忠實(shí)粉絲,所以他把我可以生育的事情記得很牢。
這個時候真正的咖啡館侍應(yīng)生端來一杯卡布奇洛,小許親自把咖啡杯捧給我??匆娦≡S殷勤的樣子,我忽然問了一個俗氣至極的問題:「小許,你不怕我就是在找一個年輕的男保姆嗎?你難道以為我真的會Ai上你?」小許忽然靦腆的笑起來:「凱哥,我知道自己不帥,配不上你。但我可以做你的男保姆,照顧你一輩子。至於你會不會Ai上我,就用時間來檢驗(yàn)吧?!刮乙豢诳Х炔铧c(diǎn)沒噴出來。想不到看起來老實(shí)的小許還很滑頭,他知道和我培養(yǎng)感情!
我繼續(xù)實(shí)話實(shí)說:「我沒有錢付你的保姆費(fèi),你只能去找梁可報銷,但梁可會付你一份工錢的。」小許訕笑起來:「凱哥,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工錢。你知道嗎,我看你的《凱文日記》三天三夜沒有睡覺。」聽見小許這麼說,我有點(diǎn)語塞。我想不到小許是這麼癡迷《凱文日記》的學(xué)生。我突然一刀見血的說:「小許,如果你想和我有點(diǎn)什麼的話,我勸你趁早打消主意。我這輩子是不會再犯sE戒的。」
小許不笑了,他正sE說:「凱哥,我覺得你有點(diǎn)執(zhí)拗。你才四十多歲,你知道男人四十多歲是需要X的,我希望你接受我?!刮业南耇忽然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我沒想到小許會這麼直接的說出「X」這個字。我理理自己的思緒說:「小許,我和你生活在一起會有點(diǎn)壓力。要是一個不小心我真的和你有點(diǎn)什麼,我對不起梁可?!剐≡S狡黠的眨著眼睛說:「小明哥哥已經(jīng)提前給我說過這個事了,梁可支持你找一個伴侶,而且是有感情的伴侶?!?br>
我的一張臉全紅了。原來小許提前已經(jīng)獲得了梁可的免Si金牌。但我還是有些猶豫,最後我說:「小許,我可以給你三個月的試用期,但是你不要b我和你發(fā)展Ai情關(guān)系。我們可以先以男主人和男保姆的關(guān)系相處。」小許一拍手:「可以,可以。凱哥,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爭著當(dāng)你的保姆呢,能選上我是我的榮幸。」我吞了一口唾沫??粗矍暗倪@個年輕人,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只被圍獵的獵物。
其實(shí)我何嘗沒有X的需求,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師傅。師傅是這麼說的:「吳凱,如果你以後和男人有了X行為,你Si後會身首異處。如果你守身如玉,就可以保得全屍?!辜热皇沁@樣,為什麼又要找小許這個年輕人來考驗(yàn)我的定力?小許雖然不算我喜歡的類型,但他年輕有活力,我害怕自己天長日久和小許在一起難免會越過最後一道防線。如果是這樣,我就真的不得好Si了。然而,師傅沒有顯出法身來解釋我的疑問,他顯然有意要我自己選擇??蛇@是選擇嗎?這是在考試我的毅力!你們把一個才二十二歲的大學(xué)生派來照顧一個四十四歲大齡單身男同志的生活,這簡直有點(diǎn)曖昧,甚至有點(diǎn)惡作劇。
喝完咖啡,小許回單位宿舍了。我答應(yīng)小許,一旦考慮好,就叫他到我的小公寓來和我合住。聽到「合住」這個詞,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不相當(dāng)於把一只小白兔塞進(jìn)餓了一天一夜的老虎的籠子里,然後許多人圍攏過來看老虎是怎麼把小白兔吃掉的嗎?這是在戲弄我!侮辱我!算計(jì)我!我匆匆忙忙回到小公寓,打開電腦看弟弟前一天更新的一篇日記。弟弟寫到:「哥哥四十多歲了,但其實(shí)沒有真正品嘗過Ai情的滋味。他的人生是遺憾的有缺陷的人生。梁可能給他的只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慰,但哥哥很寂寞,他甚至都沒有當(dāng)過一次新郎?!?br>
合上電腦,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半小時後我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小明給我發(fā)了一條微信:「凱哥,你的那本《漫花散記》寫完沒有,出版社的張經(jīng)理又來催稿了?!刮覜]好氣的說:「快寫好了,你們都在催我的命嗎?」這幾年,我筆耕不輟,寫了幾本書。這幾本書是我寫的,但都算在了小明的名義下。小明頂著吳凱作家的名頭沒少到處演講宣傳,很是出了一番風(fēng)頭。我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匹被套上磨繩的拉磨的驢子一樣,被小明,被梁可,被弟弟,被小許,被許許多多的讀者驅(qū)趕著出賣自己的鮮血。
小明意味深長的給我發(fā)來一條微信:「凱哥,小許對你是真心的,梁可和我都希望你接納他?!龟P(guān)上手機(jī),我煩透了。我拿起自己的包一個人躲到公園的長椅上。我的心左一下右一下。左的時候,我想我一定要拒絕小許,我不能犯生活錯誤。右的時候,我又想其實(shí)和小許在一起也是正常的。沒有人會真正怪一個單身男同志找一位伴侶,找一位長久的陪伴似乎反而符合人文JiNg神。
起風(fēng)了,風(fēng)吹過來一絲寒意。我站起身準(zhǔn)備回家去。突然我看見一個小男孩噗噗噗的向我跑過來,眼看小男孩就要摔倒,我猛的伸手把小男孩扶住。小男孩很有禮貌:「謝謝叔叔?!勾∧泻⑴苓h(yuǎn)了,我才意識到我剛才碰到了小男孩的臉。一剎那我面紅耳赤,難道連神都在暗示我,要我接納小許?回到家,我想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我撥通小許的電話:「你來吧,我給你留門?!?br>
當(dāng)晚小許就住進(jìn)了我的小公寓,我的小公寓里有兩張床,一張我的,一張小許的。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快二十年,今年我馬上年滿六十,小許也已經(jīng)三十八歲了。在這十多年間,我漸漸習(xí)慣了小許的存在。小許是一個熱情,簡單的男孩子。他沒有那麼多算計(jì),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和我搭伴生活。我翻開弟弟寫的第五百四十萬字《凱文日記》,也就是他的最後一篇日記。弟弟是這麼寫的:「你們猜,哥哥和小許到底有沒有洞房花燭夜呢?」
我當(dāng)場懵住了,到底我和小許有沒有過實(shí)際的接觸?我不敢深想這個問題。我只是翻開最近幾年我出的書。我發(fā)覺自從小許來到我的生活中,我的生活就多了一縷yAn光。我的文字從最初的灰暗到漸漸有了亮sE。有的讀者甚至說:「吳凱的文字越來越媚,越來越Y(jié)An了。」這都是小許給我?guī)淼母淖?。沒有小許,我就是一個獨(dú)守空房的孤老頭子。但有了小許,我卻好像真的成了新郎一樣,生活充滿了青春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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