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融化的蜂蜜,從窗縫里淌進房間時,我正把昨晚折好的銀sE星星塞進玻璃瓶。指尖觸到紙張細膩的紋理,糖紙在yAn光下折S出虹彩,像把整個夏天的碎片都封進了透明的容器。數(shù)到第三十八顆時,瓶口突然卡住——原來星星已經(jīng)堆到瓶頸,晃動時發(fā)出細碎的碰撞聲,像有人在輕輕敲擊玻璃。
我把瓶子放回書桌角落,那里已經(jīng)擺了三個同款玻璃瓶。最大的那個是媽媽送的生日禮物,現(xiàn)在裝滿了彩sE星星;最小的里面只有七顆銀sE星星,全是用齊子珩校服上掉落的鈕扣,用包裝紙折的。
走進教室時,我的目光總是先飄向最後一排。
齊子珩果然坐在那里。
他靠窗的位置被yAn光切割成明暗兩半,一半臉埋在Y影里,另一半被光線照得透明。耳機線從灰sE連帽衫里垂下,右手指節(jié)輕輕敲著桌面,節(jié)奏和他耳機里漏出的音樂一模一樣。草稿紙上畫滿了細密的線條,看起來像某種機械結(jié)構(gòu),又像隨手涂鴉的星座圖。
「又在偷看我們班長?。俊谷袅沼檬种忭斄隧斘业难?,「昨天放學(xué)那把傘,到底是不是他借你的?」
我慌忙轉(zhuǎn)回頭,筆袋里的星星紙「嘩啦」散了一桌。若琳撿起一張銀sE的,湊到y(tǒng)An光下瞇起眼睛:「這不是他經(jīng)常買的那種薄荷糖糖紙嗎?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只是……剛好撿到的?!刮野烟羌埲毓P袋,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
其實我知道,那不是巧合。
昨天雨里,他撐著透明傘站在公車站牌下,傘骨上還掛著水珠。我抱著書本沖進站臺時,他突然把傘往我這邊傾斜了半寸。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我們之間織成一道細密的水簾。
「你的星星掉了?!顾噶酥肝視鼈?cè)袋,那里露出半個玻璃瓶的輪廓。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拉鏈沒拉好,幾顆星星滾到了腳邊。他彎腰去撿時,耳後的發(fā)梢沾了雨珠,像粘著碎鉆。那一刻,我突然看清他手表背面貼著一顆銀sE星星貼紙,和我筆袋里的糖紙一模一樣。
午休時被班導(dǎo)叫去搬參考書,是我故意拖延的藉口。
書堆得太高,擋住視線的瞬間,我其實看見了樓梯拐角的身影。可腳下還是故意滑了一下——就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書本轟然散落時,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住了最底層的那本《高中數(shù)學(xué)講義3A》。
「小心?!?br>
他的掌心貼在書脊上,溫度透過紙張傳過來。我抬頭時,正好撞進他的眼睛——瞳孔是很深的棕sE,yAn光在里面碎成一片金箔。
「謝、謝你……」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像被糖紙粘住。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