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手這個詞并不準確,因為凌明澈從未在他身上看過任何手段或Y謀。沈司夜從來不需要那些東西。他只是平靜地站在那里,命運便會像最馴服的獵犬為他銜來所有他想要的東西。
凌明澈還記得,當他的核心專利因一個史無前例的荒謬文書錯誤而被駁回時,他瘋狂地沖進專利局像個瘋子一樣咆哮,換來的只有同情的目光和冰冷的規(guī)章。而就在第二天,他從產(chǎn)業(yè)新聞上看到沈司夜的同類專利,以創(chuàng)紀錄的速度審核通過。新聞?wù)掌?,沈司夜站在閃光燈下表情淡然,彷佛一切理所當然。
他還記得,當他最重要的天使投資人在簽約前夜突然變卦時,他在電話里卑微地懇求甚至抵押上全部人格,換來的卻是對方一句疲憊的,「明澈,對不住,這不是錢的問題?!挂恢茚?,他得知這位投資人的將那筆資金原封不動地投給了沈司夜。
最致命的一擊,是在他的新產(chǎn)品發(fā)布前夜。全公司的人熬了三個通宵,準備迎接黎明的曙光。然而一場毫無徵兆的區(qū)域X意外斷電,JiNg準地燒毀了他們托管所有核心資料的伺服器。電力公司表示這是百萬分之一機率的事故,但就在一條街之外沈司夜的公司燈火通明,宛如俯瞰這片黑暗的君王。
沒有證據(jù),沒有破綻。每次都是看似合情合理的意外與巧合,彷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棋盤上隨意撥弄將沈司夜捧上云端,順便將他凌明澈像一顆礙事的棋子一樣輕輕捻碎。
最後一次見到沈司夜,是在醫(yī)院的走廊。那時顧星晚才剛被送進ICU,凌明澈失魂落魄地坐在長椅上。沈司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身剪裁得T的黑sE西裝,一塵不染。
他沒有幸災(zāi)樂禍,只是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他輕聲說:「明澈,發(fā)生這一切,我很抱歉?!?br>
他甚至遞上一疊現(xiàn)金,「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br>
那一刻,凌明澈才深刻地感受到他對抗的根本不是一個人,是這個世界不公義的天命。
手機的震動將他從痛苦的回憶中拉回。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是凌先生嗎?我是XX小額貸公司的……」
「滾!」凌明澈怒吼著掛斷了電話,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他雙手cHa進油膩膩的頭發(fā)里,發(fā)了瘋似的撕扯著,喉嚨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他試過了,所有的方法他都試過了。銀行、朋友、親戚,甚至那些吃人的高利貸。他已經(jīng)山窮水盡。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