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崇寧手指在玻璃上戳出一個點,“看到樓梯口墻上的劃線了嗎?”
梁喜不太敢動,只隱隱約約看到一點。
“那是我的身高,每半年我媽給我劃一次?!?br>
梁喜問他,“你十四的時候好像就一米七了吧?”
“差不多?!?br>
“現(xiàn)在呢?”
“你猜。”
路崇寧低頭,下巴不小心抵到梁喜頭頂,她現(xiàn)在的發(fā)質還不錯,小時候有點發(fā)黃,還帶點卷卷,那時唐姨總說梁喜像個洋娃娃,小男孩家里都是玩具車,沒有洋娃娃,所以在路崇寧眼里,只要大人提到洋娃娃,第一個想到的畫面就是梁喜,尤其笑起來,像后院那些在夏日里盛放的向日葵一樣明媚清和。
“我才不猜呢?!?br>
梁喜轉身,但路崇寧沒有,兩人忽然面對面,梁喜視線水平處是路崇寧胸口,她往左躲,他也同向,再來一個回合還是沒錯開。
梁喜急了,踩路崇寧一腳,他吃痛后撤,但笑容依舊掛在臉上,比黃昏里的天光還要耀眼。
回來這些天,梁喜第一次見他嘴角上揚到這個弧度,重回故地,她以為路崇寧會傷心,可他并沒有,相反,他像個向導一樣引路,而梁喜是他允許進入這片領域的唯一游客。
路崇寧在這棟房子生活了十年之久,這里有他無憂快樂的童年,有他逐漸長高的痕跡,只是時間將一切腐蝕,淡化,被迫拋棄溫暖的家,荒草肆意蔓延,占據(jù)目之所及的空地,對于人來說,這里是荒敗的,可對于荒草來說,每個春天都充滿希望。
電話震動聲打斷兩人對視,路崇寧掏出手機看了眼,走去一旁接,“喂,劉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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