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隊伍的士氣,已經(jīng)繃到了一根弦上。之前,有瘟疫,有敵人,大家有一GU勁兒擰在一起,為了活命而拼?,F(xiàn)在,外部的威脅暫時解除了,那GU勁兒一松,內(nèi)部的疲憊、迷茫和懷疑,就全反芻上來了。
這是最危險的時候。
這天深夜,王二麻子找了過來。他那張橫著刀疤的臉,在跳動的火光下,顯得格外凝重。他沒帶那幾個跟班,就一個人,在陳淵對面蹲了下來。
“陳哥?!彼鸲牙锶恿烁鵪柴,悶了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這么一句。
“說?!标悳Y眼皮都沒抬。
“兄弟們……心里都長草了?!蓖醵樽哟致暣謿獾卣f道,他不太會用什么文雅的詞,但這句糙話,卻形容得無b貼切,“走了這么久,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每天都有人倒下,可你說的那個‘家’,連個影子都m0不著。大家伙兒心里……慌?!?br>
他頓了頓,抬起頭,第一次用一種近乎平等的、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陳淵:“你給句準話,那地方,到底還有多遠?總得讓兄弟們心里有個盼頭吧?”
這話,不是他一個人的疑問。這是整個團隊,一百多號人,壓在心底最深處,卻又不敢問出口的那個問題。
他們可以忍受饑餓,可以忍受疲憊,甚至可以忍受Si亡。但他們?nèi)淌懿涣藳]有盡頭的絕望。
陳淵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他知道,這是一個坎。邁過去,這支隊伍的魂才算真正立起來。邁不過去,明天早上,他面對的,可能就是一哄而散的潰兵。
他沒有回答王二麻子的問題。畫餅充饑,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領(lǐng)導方式。任何一句“就快到了”或者“再堅持三天”,在此刻,都只會像一劑毒藥,暫時麻痹他們,然后讓他們Si得更快。
他緩緩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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