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在意被爭搶者的心情,無人考慮這些險死還生者的意愿。他們熬過了最艱難的試煉,每一位都堪稱當世不可多得的天驕,卻沒有自己選擇的權(quán)利,如同貨物一般被強者爭奪。
這樣的景象,是她往日最討厭看到的。
但此時此刻,她的雙腳仿佛被束縛住了,根本動不了。她的雙眼仿佛也被那個人鎖定了,無法挪開。
在大勢面前,她的想法似乎微不足道,心中那種悲哀又迷茫的情緒,無人可以傾訴。
她原以為,這世上始終有一個天真癡情的呆瓜,與所有修士都不一樣。他善良無私,沒有那么多彎彎腸子,是真心實意對她好,把她放在心上,尊重她,維護她,不會像那些貪圖利益不擇手段的修士一樣齷齪。
相處時日雖短,她卻將那個人記在了心里。
可如今呢?
物是人非,她多想跑過去問一問,當他說出那些動人情話時,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對自己虛假逢迎的時候,他以卑鄙手段取得自己的滄瀾寶衣時,他為虎作倀敗壞她名節(jié)的時候,他虛情假意與她開懷暢飲的時候,他用那種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她,萬般不舍的時候,究竟有沒有一絲后悔,有沒有一點真心?
在天魔窟外等待的時候,她想了很多,此刻見到那個人的身影,似乎所有問題都問不出口。答案已在心里,她本應(yīng)轉(zhuǎn)身離開,或者揮劍相向,可為什么,心里還會有一絲僥幸,一點不忍?
清風吹亂青絲,遮擋住那張傾世美麗的臉,云雪圣使就仿佛一個格格不入的另類,矗立在天地之間,冷言旁觀鬧劇,一動不動。
霓裳圣使第一時間將義女帶走,表明了立場。這樣神仙打架的局面,太行山市沒有能力再參與。此次天魔窟一行,她收獲不小,既然沐璃無恙,那便要盡早回去跟圣王復(fù)命。
有些不甘的看了眼那本靜靜漂浮的六道天魔法典,霓裳圣使咬咬牙,轉(zhuǎn)過頭去呼喚了幾聲,見云雪圣使都沒有反應(yīng),心中焦急,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將沐璃安頓下來,便飛身來到她身邊。
“跟我回去。我們太行山市多年來一直處于中立,不宜插手秘境瓜分。你……你的私事暫且放下,那個人不會有事,他無論加入哪個宗門,都會受到禮遇?!?br>
云雪圣使轉(zhuǎn)過頭,那雙清亮無比的眸子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看到霓裳圣使心中發(fā)虛,害怕她質(zhì)問有關(guān)流言之事??伤裁炊紱]問,只是輕輕開口說了一句毫不相關(guān)的話:“你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無爭的凈土,有沒有無私純善的人?”
霓裳圣使眼皮狂跳,心想這小賤人怕不是被刺激傻了。若真如此,圣王哪里會放過她。這么個幼稚的問題,恐怕只有三歲小孩才問得出來。若是如實回答,她恐怕會再受刺激,當場發(fā)瘋。她數(shù)道兼修,根基牢固無比,便是太行山市幾位圣使一同出手,都未必制得住她。
她丟人事小,太行山市顏面為大,不論如何,還是先把她騙回太行山市才行。霓裳圣使急中生智,當即用騙小孩的語氣道:“當然有!人性本善,只是為世俗所蒙蔽,常會做出一些自私之舉。凈土即便不存在于世,也該存在于心。既有凈土,那便有人秉承心中善念,平生行事無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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