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胥:“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我們陳家向來行得正坐得直,我豈會出入煙花柳巷?”
朗州民風(fēng)彪悍,加之有太守秉公執(zhí)法,平頭百姓對待權(quán)貴也不帶懼意,反而有理有據(jù)地嗆了回去。
“家風(fēng)?你大哥不是還在水云間養(yǎng)了個小倌?”
“斷……斷不可能有此事!”陳仲胥梗著脖子,連連否認(rèn)。
他雖不聰明,但也知道今日這番話惹了眾怒。今夜他出來得急,連仆從都未帶幾個,又沒有人為他撐腰,十有八九要落下風(fēng)。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而聚,他趕緊扒開人群溜出去。
木樓已燒成黑炭,不斷有燒焦的尸體從里頭運出。一排排放在空地上,草草用席子攏卷,等待驗尸后下葬。
這些人有男有女,多半都是年幼便不幸淪入風(fēng)塵的棄子,無父無母,無兒無女,自然也無人來收殮。西郊荒園的一抔黃土,便是這些苦命之人最后的歸宿。
薛韶救火回來,見她還未走,便要差人送她回去?!坝形铱粗腔馃坏酱猴L(fēng)閣,也燒不到你那院子,且回去好生歇著。”
在春風(fēng)閣附近不遠(yuǎn),有一座小院,以前是薛家的鋪子,后來地契歸了愫愫。說起這緣由,還有一段往事。
愫愫一歲抓周,拿的不是胭脂水粉,也不是筆墨紙硯,而是拿了把短劍。擔(dān)心小丫頭傷著,薛慶山還特拿了張地契將短劍蓋住。誰料愫愫反倒為他的舉動吸引,爬了半個木案將短劍翻了出來。
抓周畢竟只是討個吉祥,愫愫自從三歲生了場大病之后身體羸瘦,眾人也都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短劍如今掛在愫愫的墻頭,用來蓋劍的地契也給了愫愫,便是春風(fēng)閣不遠(yuǎn)的雁青園。
雁青是朗州謝家謝淞之妻,之后戰(zhàn)死沙場,尸骨不存。不久沈雁青也追隨而去,雁青園自此便荒蕪了。
雁青園雖大,卻是當(dāng)年謝家所贈。謝家長子謝棹與薛映自小青梅竹馬,如若謝家未出事,或許薛映嫁的是謝棹。
若住在謝家舊時宅邸,愫愫料想自家爹爹定要拈酸吃醋,是以這小院便一直荒廢著無人打理。但她想將讓這小院做一間書齋,外祖知曉后,便派人將這里收拾了出來。
薛韶以為愫愫這幾日都住在院中,對她的出現(xiàn)也并未察覺到不妥之處。
內(nèi)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