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為什么要變得這么不聽話?
那些壓抑在心中、拼命忍耐過的陰冷憤怒仿佛在那一瞬間灼燒過全身,連骨髓里都滲著漆黑發(fā)粘的怨恨,像是那灘爛泥終于撕破了人形,要從那罅隙中噴涌而出。
——好痛苦、好痛苦啊。
為什么一點點、都不能體諒體諒我呢,小幸?
我妻結(jié)夏有好多天沒有再去過醫(yī)院,他害怕看見小幸,更害怕見到小幸之后的自己。
他將自己關(guān)在那間童年的儲物間里,好久不見的爸爸媽媽被灰塵弄臟了,乳白、纖長的指尖泛著黃,隔著狹窄的鐵籠,他溫柔地?fù)崦鴲壑陌职謰寢專切Q不能被外面的人知道的話,也只能說給爸爸媽媽聽。
“爸爸、媽媽,今天小幸說了很過分的話,我好傷心?!?br>
結(jié)夏想了想,用這句起了頭。
“明明只要吃藥就可以好起來的,明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的,究竟為什么、要反悔呢?”
“我有些討厭小幸?!?br>
“又有點舍不得小幸?!?br>
“如果小幸乖乖聽我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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