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這位龍袍加身,萬人之上的萬歲爺他親手折了他青云路,堵死了沈家生路的昏聵君主,所以沈旻曜對獻帝并無甚好感,甚至覺得無需遵從。
他騎著那匹最為熟悉的雪中晃晃上前,映著飄雪,目光卻并沒落在上首那浩浩蕩蕩的人群里,反四下環(huán)顧,終于在不遠處的宮墻腳下捕捉到了一只險些與宮墻融為一色的小狐貍,沈旻曜這才松了口氣。
其實放她來順天,即便有李顯這個小丫頭的親兄長在,沈旻曜也并不放心。
她到底是在沈家長大,與李顯雖有血脈關聯(lián),但大抵也無甚感情,不過此時看著小丫頭全須全尾的伏在宮墻下,懷中不知揣著什么,另一只小手從厚重的狐裘里探處,指尖戳著地上的雪,沈旻曜無奈的勾了勾唇,邊側目看向了阿爾斯蘭:“皇帝忌憚你忌憚的緊,大抵不需要我做你指引了吧?”
“..”
沈旻曜所指大抵是他扮成小娘子私自入順天那一回,阿爾斯蘭因著不認識路,險些丟在了順天城中不說,還被幾個夜里行兇的混混盯上了。
原本是已經過去許久的事,現下又被沈旻曜這么一提,少年面色不愉,被雪映的微黑的面容蒙上一層邪野,更顯得玩世不恭。
大抵是因著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阿爾斯蘭膚色并算不上白皙,少年兩道英氣的眉宇下是一雙亮似原野上星芒的眼睛,挺拔的駝峰鼻下是一雙因多日水渴而略有些干澀的唇,他自然卷曲的棕褐色發(fā)絲垂泄而下,挑幾縷發(fā)打成麻花辮子,綁上金環(huán),孔雀翎。
雖是冬日,可他一身斑斕花哨的火烈朱紅圓領長袍卻單薄極了,腰革帶上幾顆細小的金色鈴鐺耷在腰間,素白色單褲下腳蹬一雙金線黑皮靴,本是一身正統(tǒng)漢化的服飾,可卻半點遮不住阿爾斯蘭心魂肆意長大在柱州的幼獅掩藏在血脈里的乖張。
這是以為略有些粗糙卻又不失金貴的小公子。
小公子在嘴上是從來說不過沈旻曜這個半路從戎的大宋人的,所以阿爾斯蘭索性將銳利的目光對準了慶帝,目光落到了慶帝身側旁那個眉眼似狐,卻又幾
分禍媚之相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他的妃嬪?”阿爾斯蘭舔了舔唇,側目看向了沈旻曜。
“老皇帝的女人數都數不清,大抵是吧。”沈旻曜的目光隨著阿爾斯蘭的目光一并落到了晚嵐的身上,目光一冷。
晚嵐的模樣是與沈萬嵐極為相似的,如今就連名字都幾乎相同。
沈旻與沈萬嵐,其實并沒有多面熟,因為自沈旻曜記事起,沈萬嵐便已經在禁庭為后。
但他是從晚嵐的臉上看出了自己那個小表妹的影子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