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旅行的籌備會是在一個很不適合做決定的下午開的。那天風有點Sh,黑板擦起來只會把粉塵黏在黑板上。班導站講臺上:「有人要自愿當總召嗎?」底下很安靜,安靜得像大家的手機都剛好沒電。
我們學校是各自的班級可以自行決定行程,可以幾個班聯(lián)合,也可以自己的班級決定要去哪里。
我們班決定把畢旅的時間拉到高三下學期,和阿文的班級一起去。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直到老師說當籌備總召可以免去旅行費用。
「欸,周逸遠很需要?。俊?br>
徐志鵬永遠會出現(xiàn)在這種時刻Ga0事的人把我的手往上推。我整個人被他拉著站了起來。
不知怎麼有一天我在烤地瓜攤打工的事情被班上的人知道,我在炭灰里翻地瓜的照片被轉(zhuǎn)傳,班上有流言說我缺錢,家里窮。本來的我會很在意,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我想,這也許就是長大吧。
「啊,周逸遠,很不錯,負責任的孩子?!拱鄬дf得很快,像怕我反悔。「就你當總召,你跟隔壁班的總召一起會合討論一下?!?br>
我本來想說我在打工、家里狀況、醫(yī)院、等等,但話到喉嚨變成一個「嗯」。大家鼓掌,掌聲敷衍。
午休我被一群人包圍:想去臺中逢甲的這提議很爛,彰化人誰沒去過逢甲、想去高雄駁二的、想去宜蘭溫泉的、說要去離島但講到機票立刻改口的。
我把每個人的意見寫在筆記本,看起來像在寫一首沒有結(jié)尾的爛詩。但錢是最大聲的意見。我說要抓一個每個人都能負擔的數(shù)字,大家點頭如搗蒜。
「要不要去海邊?」有個nV生提議。
「海邊?」我不敢看向林予恩,但我的眼睛還是先去找了他。他坐在窗邊,頭低低的,拿鉛筆在筆記本上畫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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