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卻沒有。
也許我該再往前半步,把話說完整,把手伸得更直一點;可那時候的我,只會把聲音壓低,像怕驚動什麼似的。
我站在他能看見、但不必回應(yīng)的位置門口,不是門內(nèi)。想靠近,又替他留一條退路。我有時候會想,那樣的T貼,會不會有時候其實就是一種膽怯。
我以為溫柔是忍耐,是把疼咽下去不讓人麻煩;現(xiàn)在才知道,溫柔有時候要發(fā)一點聲,至少要替自己把名字叫一次。對媽媽是,對姊姊是,對周逸遠也是。
我記得他被同學夾在中間時的為難:有人講笑話時把刀鋒朝向我,他笑不出來,就把視線移到窗外,或是打岔話題;下課鈴一響,大家往外沖,他慢半拍收書包,好像只是在整理東西,其實是在把自己整理好去面對我,或是面對他的家庭。
我那時候只會在午休和他說一兩句話,說那種「我們一起去臺北,我那邊有間房」這種明知道他無法心安理得接受的安慰,像把外套搭在他肩上,又只搭了一半。
我那時候一直覺得,泥潭不是我想用我的方法把他拉出來就能算數(shù)的。那樣只會再把他弄臟一次。
但後來想想,真正的幫忙,也許是應(yīng)該要說出點聲音,讓他知道我也在這里,而不是害怕自己被他狠狠推開就不說話,至少要發(fā)聲一次讓他有跡可循。
要先把自己的腳拔起來,站好,再把路指給他看:這里有一塊b較y的地,你b較好爬上來;那邊有一條Y影少一點的小徑,可以先往那里去。等他愿意,就一起走;他還不行,就先等,別用焦急把他往上拉。
但我那時候就知道,我沒有辦法替他承擔班上的眼光,也沒資格代替他回答任何一句話。
我能做的,是把那些嘲弄變成一點點無效的SaO擾。不附和、不回應(yīng)、不生氣;在他低頭的時候,給他不催促的沉默。
這些小到看不見的事情,也許誰都不會記得,但我相信他會感覺到:不是全世界都那樣。
我希望他能看見,這是那時候膽小的我能做到的全部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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