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間是這間。”張游韌極其自然地拎起她最沉的行李箱,引著她走向主臥隔壁的臥室。“朝南,隔音也做得不錯,應(yīng)該很適合你做直播。”他頓了頓,聲音平穩(wěn)地補充,“主臥是我在用,不過如果你覺得需要更大的空間……”“不用了不用了,這間就特別好!”田澄趕緊接過話,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分房睡——至少這個最尷尬的問題,暫時得到了緩解。
張游韌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只是動手幫她拆起了行李箱。田澄環(huán)顧四周,這才注意到房間的細節(jié):他早已貼心地貼好了專業(yè)隔音棉,書桌寬敞得足以擺下她的雙顯示器,甚至連各類cHa線板的走線位置,都提前規(guī)劃得明明白白。
“游韌哥,這些……你什么時候準(zhǔn)備的?”田澄有些發(fā)愣,聲音里帶著藏不住的驚訝。
“前兩天剛弄的?!彼Z氣平淡,手上卻沒停,利落地組裝著電腦架,“試試網(wǎng)速,我升級了千兆光纖。”田澄一試,網(wǎng)速b之前租的地方快了一倍還不止。她忍不住驚嘆:“你這服務(wù)也太到位了吧!”
張游韌只是嘴角微揚,繼續(xù)低頭整理那些總是纏作一團的設(shè)備線,亂七八糟的線到了他手里,立刻就變得井然有序。新婚生活就這樣拉開了序幕。田澄很快就發(fā)現(xiàn),和張游韌同居最大的好處就是——省心。他作息規(guī)律得像瑞士手表,他從不g涉她熬夜創(chuàng)作;他做的飯菜又好吃又營養(yǎng),每到飯點準(zhǔn)時上桌;家務(wù)活他全包了,連她的衣服都疊得整整齊齊——田澄紅著臉把他遞過來的內(nèi)衣接了過來,沒好意思再讓他整理。
最令她驚訝的是,他對她的工作習(xí)慣了如指掌?!坝雾g哥,你看見我的外接y盤了嗎?”某個工作日的下午,田澄正為找不到素材焦頭爛額。張游韌從書房拿出一個銀sEy盤:“是不是這個?你上周直播時提過要整理旅游素材?!碧锍握×耍骸澳阍趺催B這個都記得?”
他扶了扶眼鏡:“上周三直播,你說‘這周一定要把旅行vlog素材整理出來’?!彼约憾纪嗽f過這句話!忙碌中,田澄迎來了搬家后的首次直播。原本還擔(dān)心在新環(huán)境會不適應(yīng),誰知設(shè)備b以往更順手,網(wǎng)絡(luò)格外流暢,連燈光都恰到好處。直播進行到一半,她正和粉絲聊得火熱,房門被輕輕叩響?!斑M來?!睆堄雾g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走進來,輕輕放在桌角不會入鏡的位置,低聲提醒:“播了兩小時了,吃點水果。”他正要轉(zhuǎn)身,田澄突然叫住他:“游韌哥,幫我遞一下旁邊那條數(shù)據(jù)線好嗎?就在你手邊。”
他轉(zhuǎn)身去拿線時,小臂猝不及防地闖入鏡頭。就那么一瞬,彈幕直接炸開:【???剛剛什么晃過去了?】【手!一只手!男人的手啊!】【甜橙家里有男人?!】【手腕骨節(jié)分明好好看!聲音也太蘇了吧!!低音Pa0直接殺我!】【是姐夫嗎??所以上次的婚禮劇透是真的?!】田澄心里一跳,趕緊對著鏡頭擺手:“大家別亂猜啦,是……是我哥?!睆堄雾g正遞東西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剎,鏡片后的目光微微沉了沉,卻終究一言未發(fā),只安靜地收起東西,退出了房間。
然而彈幕已經(jīng)徹底沸騰了:【哥?這聲叫得也太親了吧!】【甜橙你麥克風(fēng)沒關(guān)!“數(shù)據(jù)線”三個字我們都聽見啦!】【姐夫別躲了!露個正臉讓我們瞧瞧!】【所以是真的結(jié)婚了?恭喜恭喜!】田澄看著滿屏起哄,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只能匆匆關(guān)了直播。她走出房間,看見張游韌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安靜地看著書,一臉云淡風(fēng)輕。
“對不起啊游韌哥,剛才粉絲們有點太嗨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張游韌放下書,抬頭看向她,語氣平和:“沒事。”但不知怎么,田澄卻從他淡定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絲藏不住的愉悅。
等到第二天直播,場面更加控制不住。不知道是哪個粉絲把前一晚的片段剪成了短視頻,帶起話題#甜橙姐夫#,竟然悄悄爬上了平臺熱搜的尾巴。
那晚直播,觀眾人數(shù)直接翻倍,彈幕里密密麻麻全是來“蹲姐夫”的。直播過半,熟悉的推門聲輕輕響起——張游韌又一次端著水果準(zhǔn)時出現(xiàn)。但這一次,他腳步明顯頓在原地,身影在鏡頭邊緣遲疑,像是卡在進退之間。彈幕瞬間炸開:【是姐夫!絕對是他!】【手好好看啊啊??!】【求露臉!同框!給我們看看!】田澄臉頰發(fā)熱,正不知所措,卻見張游韌微微一頓,隨后坦然踏入燈光之下。
他依然沒有完全露出正臉,只從容走入鏡頭所及的區(qū)域——線條清晰的下頜、微敞白襯衫下的寬闊肩膀,和那雙修長分明、正端著水果盤的手,已經(jīng)無聲掀起屏幕背后的尖叫浪cHa0。
他將果盤輕放在她手邊,聲音低沉而溫柔:“辛苦了,別太累?!睆椖祸畷r被一片“啊啊啊”淹沒,禮物特效層層疊疊炸開。張游韌離開后,田澄望著滿屏飛過的“姐夫太可了”、“姐夫好寵啊”,只覺得耳根隱隱發(fā)燙。更讓她心頭一跳的是——她瞥見張游韌正在書房平板上看她的直播,唇角還含著一縷未來得及斂去的笑意。
所以……他剛剛是故意的?田澄忍不住開始留意起了張游韌。他總能在她覺得渴時,適時遞來一杯溫水,溫度永遠剛剛好;記得她不Ai香菜,喜歡麻辣卻胃弱,于是每道菜都做得微辣又溫養(yǎng);她直播時他從不輕易打擾,卻總準(zhǔn)時出現(xiàn),帶著切好的水果或暖湯;她隨口提過的小小愿望,不過幾日,便會被他不著痕跡地實現(xiàn)。
張游韌端著一只白瓷碗走進來,碗里的小餛飩正冒著熱氣。“晚上吃得太少,”他將碗放在桌上,“吃點東西再繼續(xù)?!碧锍握舆^,碗壁傳來的溫度恰到好處?!澳阍趺粗馈彼脑掃€沒問完,就見他指了指她下意識按在胃部的手。
“你這里不舒服時,總會不自覺地按著?!彼f得云淡風(fēng)輕,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田澄低頭看著碗里漂浮的蔥花,熱氣朦朧了視線。那一刻,她清楚地聽見心里有什么東西,輕輕落到了實處。也許,這場始于烏龍的婚姻,并不全然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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