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樣子，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惹他，只有他自己是正解。你有沒有看見今天他在我Solo的時候那個表情？就差沒直接把‘垃圾’兩個字寫在臉上了?！?br>
奎因只是抬起眉，沒立刻回應。他的酒杯在指尖慢慢轉(zhuǎn)著，杯壁上黏著冷凝水，滲出一圈圈水漬。
艾文繼續(xù)罵，像是開了閘的水——批評施密特的口氣、眼神、甚至是他調(diào)音時的動作，說那是裝模作樣和自以為是。
奎因聽著，偶爾點點頭，偶爾用鼻音輕應一聲，既沒太多附和，也不試圖替施密特辯解。
他確實覺得施密特是個怪胎——那種明明年紀不大，卻像活在b所有人都古老的規(guī)則里的人。他不笑的時候，神情冷得像一塊鋼鐵；笑的時候，又帶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顫栗感，像是在笑一件別人根本置身事外、無法參與的事。
可是，艾文可能不清楚——施密特已經(jīng)這樣教了他們一個多月。那種「教」不只是口頭指導，而是徹底的壓迫式訓練。
第一周，施密特幾乎沒讓他們完整彈過一首曲子。他只盯著每個人，挑錯、重來、再挑錯、再重來。哪怕節(jié)拍只差了零點一秒，他都能用那種平淡到近乎無情的聲音指出來。
第二周，他開始增加負重——不是身T上的，而是JiNg神上的。他會突然在你演奏到一半時切掉鼓聲，b你在完全失去依靠的情況下繼續(xù)保持節(jié)拍；或者用手指在琴弦上敲出另一個節(jié)奏，打亂你的流動感，測試你能不能在混亂中找回原拍。
第三周，他要求所有人閉上眼練習，并且不給任何提示就隨機喊停，要你在停下的瞬間正好結(jié)束在小節(jié)的第一拍。失敗的話，他不會罵你，只會沉默地看著你收拾樂器——那種沉默b任何咒罵都刺人。
到了第四周，他乾脆不再解釋，只給出一個要求，奎因當時想翻白眼，但後來才明白，這意味著你必須徹底x1收所有技術(shù)細節(jié)，直到不需要思考就能正確演奏。那一周結(jié)束時，奎因在無意間完成了一段極其復雜的過門，甚至自己都嚇了一跳——而施密特只是微微點了個頭。
這種訓練讓奎因在心底多了一種很難承認的感覺——羨慕。
施密特的演奏乾凈到近乎冷酷，節(jié)拍JiNg確得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顆金屬制的心臟。他對樂曲結(jié)構(gòu)的理解深到可以在現(xiàn)場即興時，輕易地把其他人繞進一個新的節(jié)奏空間，而自己全身而退。這種能力讓奎因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有這種掌控力，或許就不會在某些舞臺上被人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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