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不到十分鐘，來到一間24小時營業(yè)的咖啡店，招牌的霓虹燈閃爍著斷續(xù)的紅光，玻璃窗上映出街對面一棵枯樹的影子，像是被風(fēng)撕碎的畫。店里空蕩蕩的，只有吧臺後一個眼神渙散的服務(wù)生，和角落里一個低頭看報的老人?？諝庵谢祀s著燒焦的咖啡豆味和地板清潔劑的刺鼻氣息，讓奎因的鼻子微微一皺。
施密特推門進去，選了靠窗的一張桌子坐下，動作熟練得像常來這里。他點了杯黑咖啡，杯子被推到桌上時，熱氣在燈光下裊裊升起，模糊了他的輪廓。奎因坐在對面，背靠著y邦邦的椅子，雙手交叉在x前，試圖掩飾那GU越來越濃的不安?！刚f吧，什麼事？」他的聲音低啞，帶著一絲睡意未散的疲憊。
施密特沒立刻回答，只是用手指慢慢轉(zhuǎn)動咖啡杯，杯沿的瓷面在燈光下閃著微光。他的眼神落在杯子上，像是透過那層黑sE的YeT在看什麼更遠的東西。
他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像在讀一份清單?！改銓@場b賽有什麼想法？」
奎因愣了一下，腦子像被突然按了暫停鍵。他本以為施密特會說些具T的事，b如b賽的曲目、節(jié)奏的調(diào)整，或者某個技術(shù)細節(jié)，可這個問題太籠統(tǒng)，太突兀，像一記沒來由的鼓點，打得他措手不及。他r0u了r0u太yAnx，試圖讓腦子清醒一點，但連續(xù)幾天的八小時排練已經(jīng)把他的JiNg神磨得像一塊破布，松散又沉重。
「想法？」奎因的聲音帶著點不耐，眉頭皺得更緊?！肝夷苡惺颤N想法？練得要Si要活，艾文都快崩潰了，你還天天挑我們毛病。你想聽什麼？說我很有信心，還是說我們肯定能贏？」他的語氣里夾雜著一絲嘲諷，但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疲憊，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施密特抬起眼，灰sE的瞳孔在燈光下顯得更冷，像兩塊打磨過的石頭。他冷哼了一聲，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弧度，然後翻了個白眼，動作夸張得讓奎因的火氣瞬間竄了起來?！妇瓦@？」施密特的聲音帶著一絲尖銳，像在故意戳他?！改闱昧四屈N多年的鼓，連一句像樣的見解都擠不出來？」
奎因的牙咬緊了，手指無意識地攥成拳，掌心的傷口被壓得刺痛，像在嘲笑他的無力。他想反駁，想說些什麼來證明自己不是那個只會翻樂譜的家伙，但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疲憊像cHa0水一樣涌上來，讓他的眼皮沉得幾乎要閉上。他靠回椅背，閉了閉眼，聲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語：「我太累了，施密特。我連站著都想睡覺，你還指望我跟你聊什麼哲學(xué)？」
施密特的眼神沒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在衡量什麼?？Х缺谒搁g停了下來，熱氣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杯子邊緣留下一圈淺淺的水漬?！改前哪兀俊顾蝗粏?，語氣平淡得像隨口一提，卻讓奎因的心猛地一跳?！改銓λ惺颤N看法？」
奎因的眉頭皺得更深，疑惑像一團濃霧在他腦子里散開。艾文？為什麼突然提到他？他盯著施密特，試圖從那張冷峻的臉上找出點線索，但對方的表情像一塊平滑的鋼板，什麼也泄露不出來。「艾文？」奎因重復(fù)了一遍，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解?！杆觞N了？」
施密特沒立刻回答，只是拿起咖啡杯，淺淺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底撞在桌上，發(fā)出細微的清響。他的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敲了兩下，像在敲一段無聲的節(jié)奏?！杆@幾天的狀態(tài)，你沒看出什麼？」施密特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卻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試探，像在丟出一顆石子，等著看水面會不會泛起漣漪。
奎因的腦子轉(zhuǎn)得慢，疲憊像一層厚重的霧，把他的思緒裹得嚴嚴實實。他試著回想艾文的表現(xiàn)——金發(fā)男人這幾天確實狀態(tài)不佳，鼓點經(jīng)常飄，眼神里總帶著點不耐煩，甚至有幾次在練習(xí)結(jié)束後直接摔鼓bAng走人?？蛇@有什麼好說的？誰連續(xù)練八小時不會崩？奎因r0u了r0u眼睛，聲音里多了點無奈：「他累了，跟我一樣。你也看到了，他手都快斷了，還被你罵得狗血淋頭。他能撐到現(xiàn)在就不錯了?！?br>
施密特的眼神閃過一絲變化，像是一道裂縫在平靜的表面裂開，但很快又被掩蓋。他低頭看著咖啡杯，手指在杯沿上緩緩滑動，像在撫m0某個不存在的琴弦?！笓危俊顾p聲重復(fù)，語氣里帶著一絲嘲弄。「你覺得他是在撐？還是他根本沒把這場b賽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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