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只有天人菊和咾咕厝的漁村,卻鉆出一個交通警察來。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當(dāng)阿泥用英文裝瘋賣傻,又是嫵媚又是無辜地,偎近到人家脖子旁邊去求情的時候,那個皮膚黝黑的人,從下巴、鼻頭,一路漲紅到警帽里去的,卡通似的模樣…
那一次,我們在一個被一株極龐大的百年老榕覆蓋住的古廟里,見佛就拜,她不厭其煩地,跪在一個又一個的蒲團(tuán)上磕頭,也不知求的什麼…
拜完,跟廟埕上的婦人買了幾顆仙人掌的果實,用手指扒開來吃,沾得半張臉都是胭脂般的漿汁。問她什麼滋味,她沉Y半天,說:不知道耶!說不上來是好吃還是難吃。居然「登登登」轉(zhuǎn)身又跑去再買了一大口袋。
那一次,她在退cHa0之後的cHa0間帶礁岸上,揀了許許多多的海螺和蚌殼。得意洋洋地,沖著我喊:我天生是海邊的nV人。你看,這可夠賣多少錢?她笑得那樣x無城府,完全不計較弄臟了身上,她最鍾Ai的那件T恤…
那一次,我們心有靈犀,幾乎同一時間,一起對著無際無涯的海平面喊了起來:好幸福?。≡觞N會這樣幸福?
莊周,蝴蝶,是耶?非耶?
當(dāng)我讓東京的迢遙過往,藉由一枝筆,重新又蘇活過來的這個秋天,我,開始頻繁地又想起阿泥。
讓我感到發(fā)噱的是:其中最快樂的,最歷歷如昨的畫面,卻反而是一個叫做吉貝的,小小島嶼。
那一次,在白沙皎潔的海灘上,她聊到盧貝松的那部碧海藍(lán)天,說從很小的年紀(jì)開始,一直在憧憬著終於有一天會有一個男人,送她電影里的那只水晶雕成的,海豚。
我找遍了紐約、香港、漢城,繞了大半個地球以後,沒想到竟然在距離我的公寓不到半公里之外的一個大樓里,買到了。我小心翼翼地,用一個紅絨盒子包裹了,空運(yùn)到東京給她。
那,是我和她分手以後,一年三個月第十四天。
一個星期之後,子夜和破曉交界的時分,我的電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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