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不是板凳上說書先生的那些故事,連那給山神抬轎子的山精-水怪,都非要編撰出個名字來,再說一說那衣衫打扮,給些拋頭露面的機(jī)會,連那冬腌菜到底是怎么個由來,怎么個嘎嘣脆,都要說出個一二三四來,把孩子們嘴饞得不行,畢竟劍氣長城這邊不過年,可也要人人過那凍天凍地凍手腳的冬天啊。
與蠻荒天下挨著的劍氣長城,城頭那邊,腳下云海一層層,如匠人醉酒后砌出的階梯,這邊劍仙們的一言一行,幾乎全是大事,當(dāng)然如女子劍仙周澄那般蕩秋千年復(fù)一年,米裕睡在云霞大床上酣眠不分晝夜,趙個與程荃兩個冤家對頭,喝過了酒相互吐口水,也確實(shí)算不得大事。
太徽劍宗在內(nèi)的諸多大門派劍修,已經(jīng)準(zhǔn)備分批次撤出劍氣長城,對此陳、董,齊在內(nèi)幾個劍氣長城大姓和老劍仙,都無異議。畢竟與本土劍修并肩作戰(zhàn)參加過一次大戰(zhàn),就很足夠,只是最近兩次大戰(zhàn)挨得太近,才拖延了外鄉(xiāng)人返回家鄉(xiāng)的腳步。
曾有人笑言,與劍氣長城劍仙積攢下來的香火情,是天底下最不值錢的香火情,別當(dāng)真,誰當(dāng)真誰是傻子。可是說這種屁話的無賴,卻反而是那個殺妖未必最多、絕對最“大”的那個,若是那頭大妖不夠分量,豈能在城頭上刻下最新的那個大字?
不過以北俱蘆洲人數(shù)最多的外來劍修,沒有全部返回浩然天下家鄉(xiāng),像太徽劍宗宗主韓槐子就留在了劍氣長城,其余幾位北俱蘆洲劍仙,也不例外,走的都是年輕人,留下的都是境界高的老人,當(dāng)然也有孑然一身趕赴此地的,像浮萍劍湖酈采,南婆娑洲劍仙元青蜀。除了劍仙,許多來自九大洲不同師門的地仙劍修,也多有留下。
虧得疊嶂酒鋪越開越大,將隔壁兩間鋪?zhàn)映韵?,又多出了專門用來懸掛無事牌的兩堵墻壁。
所以以北俱蘆洲、尤其是太徽劍宗子弟為主的劍修,這才在酒鋪那邊寫了名字和言語,而這些人去那邊喝酒,往往拉上了并肩作戰(zhàn)過兩場大戰(zhàn)的本土劍修,所以這撥人帶起了一股新的風(fēng)氣,一塊無事牌的正反兩面,一對對有那生死之交的外鄉(xiāng)劍修與本土劍修,各寫無事牌一面,有些是客客氣氣的贈言,有些是罵罵咧咧的臟話,還有些就只是醉酒后的瘋癲言語,還有些就直接是從那劍仙印譜、折扇上邊摘抄而來,無奇不有。
其中有一塊無事牌,扶搖洲那位身為宗主嫡傳的年輕金丹劍修,在正面刻下名字之外,還寫道:“老子看遍無事牌,斗膽一言,我浩然天下劍修,劍術(shù)不如劍氣長城又如何,可字,寫得就是要好許多!”
背面是一位劍氣長城元嬰劍修的名字與言語,名字還算寫得端正,無事牌上的其余文字,便立即露餡了,刻得歪歪扭扭,“浩然天下如你這般不會寫字的,還有如那二掌柜不會賣酒的,再給咱們劍氣長城來一打,再多也不嫌多?!?br>
左右正在與魏晉說一些劍術(shù)心得,老大劍仙出現(xiàn)后,魏晉便要告辭離去。
陳清都卻擺了擺手,“留下便是,在我眼中,你們劍術(shù)都是差不多高的?!?br>
魏晉苦笑不已。
老大劍仙你想著要讓左右前輩再提起一口心氣,也別拉上晚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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