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自己和裴錢,師徒兩人先后渡江,動靜都不小,江水翻涌,害得一葉扁舟起伏不定,撐船老蒿師嘀嘀咕咕,多半是在那罵罵咧咧。
所以陳平安想要親口道一聲歉。這跟在此擺渡掙錢的老舟子是誰,什么境界,會不會是那喜作漁夫吟的隱士高人,沒有關系。
陳平安在等待渡船靠近的時候,對身旁安安靜靜站立的裴錢說道:“以前讓你不著急長大,是師父是有自己的種種憂慮,可既然已經長大了,而且還吃了不少苦頭,這樣的長大,其實就是成長,你就不用多想什么了,因為師父就是這么一路走過來的。何況在師父眼里,你大概永遠都只是個孩子?!?br>
裴錢嗯了一聲,小聲說道:“師父在,就都好,不會再怕了?!?br>
陳平安轉過身,伸出手掌比劃了兩下,一個是當年師徒離別時裴錢的身高,一個是陳平安心中以為重逢時裴錢的個子,還沒到如今裴錢的肩頭,笑道:“說歸說,其實師父心里邊,還是挺失落的,個子一下子竄這么快,師父總覺得沒照顧好你,以后都得補上,對了,這些年抄書沒落下吧?”
裴錢展顏笑道:“沒呢?!?br>
陳平安想了想,“至于壓境喂拳,就算了啊。師父先前破境沒多久,就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受傷不輕,你看黃衣蕓與師父問拳,都沒敢答應不是?”
裴錢臉上苦著臉,眼中卻忍著笑。
陳平安伸出大拇指,擦掉裴錢渾然不知的眼角淚水,輕聲道:“還喜歡哭鼻子,倒是跟小時候一樣。”
崔東山在一旁哀怨道:“先生,學生其實亦有好些辛酸淚,都可以掬在手心映明月了。”
“滾?!?br>
“好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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