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瞥了一眼印章,臉色陰沉。
邊款篆文頗多:手積書卷三百萬,天寒地凍我自娛。他年飽餐神仙字,不枉此生作蠹魚。
底款“饑不果腹老書蟲”。
他娘的是那個號稱藏書三百萬的文海周密,一方私人藏書??!
這封書信的最后一句,則有些莫名其妙,“為他人秉燭照亮夜路者,易傷己手,自古而然,悲哉君子。今日持印者亦然,隱官大人小心飛劍,三,二,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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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宮寺,大雨滂沱。
高適真低頭看著紙上那個大大的病字,以筆鋒極其纖細的雞距筆橫抹而出,反而顯得極有氣力。
高適真嘆了口氣,輕聲道:“當年在那山上,我與那個年輕人尋仇,你為何始終藏掖不出手?這就罷了,后來在那桃葉渡,那個青衫背劍客,獨獨對你刮目相看,好像還有些忌憚,就更加驗證了我心中所想,你絕對不是什么金身境武夫,所以這些年來,我其實一直對你怨氣不小?!?br>
老人抬起手,揉了揉枯瘦臉頰,“只是生氣歸生氣,知道說開了,像個三歲孩子耍氣性,非但沒用,反而會壞事,就忍著了??偛荒軆墒挚湛?,除了個祖?zhèn)鞯拇笳樱呀?jīng)什么都沒了,到頭來還失去一個能說說心事的老朋友?!?br>
裴文月點頭道:“看出來了。這些年,其實一直在等老爺問這個問題?!?br>
高適真抬起頭,極有興趣,問道:“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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