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塬便領著章流注重新坐上馬車,去往京城內的一座仙家客棧,名為燈謎館,其中有座三照樓,是京城最高樓,寓意日月與美人容光皆是天下最美。是將相公卿和山上仙師舉辦酒宴的首選之地,一年到頭人滿為患,想要臨時登樓飲酒,只靠兜里有幾個錢,是注定不成的,至少在一個月之前預約,才有可能排上位置。只不過戴塬是三照樓的老主顧了,又是內幕供奉,青篆派還是一國仙府領袖,不管何時去都喝得酒。
這還要歸功于那位暴斃的“兒皇帝”,虞氏王朝的京城,建筑幾乎完好無損,未被妖族摧殘。
戴塬在來時路上,就以兩只紙鳶傳信,喊了兩位來自其他門派的晚輩女修,她們都是青篆派的熟客了,在綠珠井那邊,兩位仙子,可是每年有抽成的,而戴塬在青篆派,就管著四大勝景里邊的兩個,除了財源廣進的一口綠珠井,還有那棵系劍樹,只不過后者就只是樹上掛了把劍仙佩劍,沒半點油水可掙。
在符信之上,戴塬詢問她們是否得閑,來燈謎館小酌,除了自己,還有一位山上摯友。
戴塬進了燈謎館,卻不是直奔喧嘩無比的三照樓,而是由一位相熟的妙齡女修帶路,來到一處鬧中取靜的好地方,頗有野趣。只見那茅屋兩棟,圍以一圈竹柵欄,門前就是一畝清塘,栽滿荷花。
女修衣裙合身,腰肢搖晃,她一路上與兩位仙師言笑晏晏。
與章流注坐在葡萄架下,戴塬本想讓那女修取來燈謎館最好的佳釀,不過章流注說不必了,從袖中取出兩壺龍湫酒,那位管事女修曉得戴內幕的喜好,秋波流轉,眼神詢問戴塬是否需要自己安排幾位燈謎館清倌兒,戴塬笑著擺手,說不用了。女修離去之前,只說有任何需要,與她招呼一聲便是,顯而易見,只要戴塬開口,便是讓她留下陪酒,都是可以的。
那棵葡萄藤顯然是是一株仙家花木,年關時分,猶然綠意蔥蘢,果實累累。
章流注倒了兩杯酒,桌上酒杯都是極為雅致精巧的仿花神杯。
戴塬抿了一口龍湫酒,稱贊了一通酒水滋味后,趁著四下無人,輕聲問道:“聽說金頂觀那位葆真道人的高徒,如今正在閉關,有望躋身元嬰?還有那小道消息,說這個邵淵然得了杜觀主賞賜下的一份鎮(zhèn)山之寶,又沾了大泉姚氏的龍氣,才能夠在短短二十年內,一路破境順遂,是得了天時地利人和的?!?br>
章流注似笑非笑道:“一個如此年輕有為的元嬰地仙,不去入贅大泉姚氏扶龍,真是可惜了?!?br>
老元嬰是野修出身,這輩子最是瞧不起這些占盡便宜的譜牒地仙,比如身為青篆派掌門的高書文,章流注就相當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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