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張國維堅持亂事與士紳無關(guān),而其他的奏疏之中卻證明桐城士紳確有劣跡,那么皇上自然認(rèn)定張國維包庇士紳,為何包庇士紳,則是因張國維結(jié)黨士林,東林復(fù)社勾結(jié)張國維,遙制江南權(quán)柄,張國維這巡撫,就做到頭了。
若是張國維同意士紳為惡的結(jié)論,士紳難以認(rèn)可,以我桐城士紳交游之廣,定然在江南士林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必稱楊芳蚤、皮應(yīng)舉、張國維逢迎溫體仁,污了他們在士林的清名,更得罪了江南大批士紳。
張國維乃錢謙益的門生,就任應(yīng)天巡撫,自然有東林在地方的支持,才能政令暢通。
若得罪了士紳,便動搖其根基。
對張國維來說,桐城亂事定性及處置前后為難,乃是方寸間騰挪,”龐雨暗暗心驚,方孔炤方才所說的,他聽得似懂非懂,但至少知道牽涉的是應(yīng)天巡撫那一級的斗爭,應(yīng)天巡撫掌管大明朝最富裕的十個府,基本相當(dāng)于省一級。
而龐雨自己則是個最底層的皂隸,一旦稀里糊涂牽扯進(jìn)省級的斗爭中,隨便哪方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他這只小螞蟻踩死。
但此時還不知方孔炤是故意嚇唬自己,還是確有其事。
方孔炤繼續(xù)道,“此事老夫能看明白,張國維、李佑讜當(dāng)也能看明白,他們無論持何種看法,皆不會自己出面。
各家的奏疏若是要有理有據(jù),都必須以桐城縣衙的初始申詳為依據(jù)。
所以各方才會齊聚桐城,便是為此一份申詳。
眼下這申詳落在幕友和龐小友身上,而幕友與堂官過于緊密,難免讓人懷疑是堂官的本意。
倒是龐小友你這能寫會算的班頭與各官都無牽連,等到楊芳蚤看明形勢,申詳之事定然落在你一人頭上。
巡撫、巡按、南兵部、分巡道、桐城士紳、知縣、知府和那烏程來人,以巡撫與烏程來人最為對立,其余騎墻之輩各懷鬼胎,屆時龐小弟茫然無緒,貿(mào)然寫就申詳,一旦招惹其中一方不快,你在那寺中所獲銀錢也不過是別人嫁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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