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人影幢幢喊殺震天,河道中連綿不絕的落水聲音,撲水和呼喊救命的聲音四處響起。
身上的棉衣重得如石塊一般,龐雨全身不停的發(fā)抖,匆匆忙忙到了河岸上,把棉衣和皂隸服都脫掉,這些濕衣服不能再穿,否則會很快讓他失去體溫。
脫掉之后同樣寒冷,龐雨不敢停頓,原地蹦跳著不停的活動四肢,讓身體產(chǎn)生更多熱量,匆匆看明方向之后,打著赤膊的龐大班頭蹦蹦跳跳的往西門跑去。
…第二日早上,天空中云層低垂,城外流寇的營地中仍有道道白煙升起,桐溪河道中層層疊疊漂滿了尸體,靠著桐溪河的營地一片狼藉,大部分帳篷都被摧毀,地面上也四處擺滿尸體,一些人影在營地中四處走動,一邊呼喊著各種名字。
龐雨形容憔悴的站在南城之上,昨晚夜襲戰(zhàn)果豐碩,遠遠超出他的預計,流寇營中發(fā)生的營嘯驚天動地,所有人都陷入一種癲狂,攻擊遇到的其他人,直到全都體力耗盡才停歇下來,無數(shù)人在營中踩踏而死,落進桐溪河中淹死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
龐雨對這種事情沒什么研究,營嘯一般都發(fā)生在深夜,多半是在軍隊之中。
沒有襲擊也可能會發(fā)生,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毫無預兆,很難分析出切實的理由,一般來說,壓力和緊張是最主要的因素,在黑暗不可見物的時候,一旦被誘發(fā)出來,就會形成營嘯。
一旦發(fā)生就會引起連鎖反應,高度緊張的人會攻擊所有遇到的一切活動物體,形成自相殘殺,直到恢復光明。
昨晚壯班一直在高呼官兵來了,大約是刺激了流寇敏感的神經(jīng),還有火雷的爆炸也起了一些激發(fā)的作用。
流寇南郊共三個營地,這個營地基本毀了,其他營地受營嘯的影響,所有長家、掌盤子都在彈壓廝養(yǎng),害怕自己營中也發(fā)生營嘯,心驚膽戰(zhàn)的過了一晚,天亮之后也沒有組織起攻勢。
但壯班的損失同樣遠遠超出龐雨的預計,一百余名壯丁回到西門的,只有三十一人,這還包括半路走散返回的人在內,連收隊尾的阮勁也未返回,其他人不知是進了山還是被營嘯吞沒了。
王增祿的兩個小隊也少了一半,但他過河后抓到了一個淹得暈頭轉向的流寇長家,帶回城內審問后才知道昨晚夜襲的是掃地王的營盤,其中多半都是在河南收的廝養(yǎng),還包括一個婆子營,掃地王的老營還在兩里之外,應當是毫發(fā)無傷。
何仙崖從城梯上來,匆匆到龐雨面前匯報道,“二哥,天亮后又有五名壯丁陸續(xù)回到西門,都接上了城墻,但還是沒有阮勁。”
龐雨點點頭,那也不到四十人,按出擊的人數(shù)來說,損失了一多半的人,比例上比流寇損失還大,也不知這次夜襲是否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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