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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八日,和州城墻下冒著縷縷白煙,各種損壞的竹梯桌案擺滿了墻根,城下擺了些流寇尸體,還有些傷重未死的人在哀嚎蠕動。
譚癩子把手含在嘴里,快凍僵的手指總算又有了點(diǎn)溫度,他把張?jiān)谘矍翱戳丝矗直抽L了六七個凍瘡。
“快凍死了。”旁邊的行客縮成一團(tuán)還在不停抖動,他微微抬了一下腦袋看著譚癩子,“江北就是江北,南邊沒這么冷?!?br>
譚癩子蹲下來狠狠罵道,“亂說個甚,安慶難道不是江北,也沒這么冷過?!?br>
行客又把腦袋縮回去,“腳麻了,老子不想守了?!?br>
譚癩子聽了往左邊看,幾個人正在緩慢的收拾一具尸體,那尸體是個老頭,臉上一片焦黑,是點(diǎn)鐵銃的時候自己炸死的。
和州城頭上擺了許多火器,但會填會放的人少之又少,城墻上大部分都是雇傭充役的人,未經(jīng)任何訓(xùn)練,光這附近就炸了三次,沒人再敢放了。
譚癩子晚上凍得睡不著,一天只能吃一頓,流寇攻城的時候,他勉強(qiáng)撿點(diǎn)小石頭往下亂扔,好在流寇同樣遭受著嚴(yán)寒的影響,兩天之間攻勢軟弱,被城頭的烏合之眾一一擊退。
其他守兵的狀態(tài)同樣不好,沒有足夠的給養(yǎng),現(xiàn)在最難受的是沒有足夠的炭火,眾多社兵戒備了幾天,已經(jīng)筋疲力盡。
外邊又有人叫罵,譚癩子探頭去看,只見又是那個假皂隸,還穿著那套皂隸服。譚癩子費(fèi)力的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塊,準(zhǔn)備一會扔下去。
但那流寇卻不靠近,朝著城墻大喊道,“屠繼山!你許我二十七日晚放火,為何誆我!”(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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