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報大人知道,滁州此地各營中俘虜已挑選完畢,大人羅列的匠造人等九百三十人,商販錢莊之類三百一十六人,管頭口畜生人等一百九十一人,生員秀才及識文斷字者五
十五人,附加上述人等家眷,合共一千九百三十二人。”
侯先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龐雨一邊走一邊看著手中的呈文紙,滁州附近總共俘虜了幾萬人,總共卻只選出一千多人?!吧鲜龆酁槟现彪`人士,被擄掠入賊不久,另有湖廣、河南約三成,各部之中實際另有數(shù)百可用,但口音更偏北,且各部流賊俘虜混雜,很多互相不識得,其中恐有老賊,
甄別起來又頗為不便,屬下按大人的意思,就都不要了?!?br>
“寧缺毋濫,絕不可讓老寇混入安慶去?!?br>
龐雨將呈文紙交還給侯先生,在河堤邊停下腳步,抬頭時剛好面對滁州的小西門,門額上刻著“觀德”兩個大字。滁州城池宏偉,有內(nèi)外兩城,內(nèi)城又名子城,城周一里一百六十二步,外面的羅城九里十八步,各城門外建有月城。城上建有角樓,西澗的水流在上水關流入,若是在夏
季,能為城壕提供充足的水量。整個城墻體系壕深城堅,如果守軍意志堅定,將是很難攻克的城市要塞。
此時的小西門城門緊閉,上面有大批百姓,一片鬧哄哄的,那位劉知府對城外的官兵滿懷戒心,只留出了小東門時開時閉。流寇在此次大敗中丟失了幾乎所有搶掠到的財富,各種物資數(shù)不勝數(shù),各營都留下人搶奪戰(zhàn)利品,都要想換成現(xiàn)銀,很多大宗商品集中出手,價格很便宜。但劉知府不開門,城內(nèi)外交通不暢,城內(nèi)有背景的商家能打點關系出城收購,普通百姓沒辦法出門,但城頭上都是社兵和衙役,花點銀子上城頭還是能做到,各部的官兵或幫閑把物資
拖到城下,大聲的跟那些百姓叫價,沿著城墻排出去半里長。
這種城頭交易,龐雨也是初次看到,看了半晌后對侯先生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司馬遷這句話說得簡要又精辟?!薄岸际歉鞑抗俦约浩磧r,便宜了這些滁州人。還是大人料事在先,開城第一天便將城中大半煙酒都買了,如今城中酒盡,城外這些官兵和幫閑,一匹綢子換半罐酒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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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雨抬步往一處大院走去,“都是些小利罷了,稍稍彌補咱們的用度,咱們此次的器械物資損失不小,你可統(tǒng)計好了?”侯先生趕緊跟著道,“丟失損壞長矛三百四十桿,腰刀七十三把,藤牌七十三面,帳房六十五頂,銅制火炮兩位,弓六十一把,弓弦七十八條,羅鍋一百二十一口,鍬镢九
十五把,水袋揶瓢共三百六十九條,自有軍馬四十一匹,驢和騾子七匹,旗幟鼓號三十一件,水師損失漕船三艘,小哨船一艘……”龐雨聽得又想抓腦袋,侯先生嘴巴里面跳出來的數(shù)字很快將成為一筆巨款,龐雨現(xiàn)在有點理解雷時聲、潘可大這些人,軍隊平日是一個黑洞,處處都要花錢,耗費巨大心
血,戰(zhàn)場上一個瞬間就可能將所有投資清零,就如同羅汝才的那一次騎兵突襲,親兵隊一個局立刻殘破,戰(zhàn)后要重建部隊,又要繼續(xù)花大筆銀子,然后等待下一次戰(zhàn)場。如果像盧象升那樣連續(xù)作戰(zhàn),是沒有精力整訓部隊的,更不用說還要想辦法找銀子和物資,只能是拉壯丁補充最快,損失了也不心痛。此次滁州戰(zhàn)后,官兵應該有一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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