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一下,緩緩走近李屏兒,“大名叫袁留宗,小名便是袁五兒,屏兒姑娘匆匆而來,可是得知袁留宗走失了?”“五兒在哪里?你待怎地?”小巷中的李屏兒聲調(diào)平靜,但其中仍有些微的顫抖,對方對她的家世一清二楚,顯然是有備而來,對這幾人的來歷全然不知,心中的恐懼越發(fā)
增加。“可惜袁立業(yè)并未立業(yè),家中子女五個用度不敷,眼看大女兒出落得頗有姿色,一狠心就賣給了秦淮河上一鴇母,因官府不許買賣人口,便假作收養(yǎng),隨了那鴇母的姓,改
作了李屏兒。屏兒姑娘是個心痛父母的人,更喜愛那年幼的弟弟。是以雖然被賣入娼門,仍是想方設法補貼家用,在下實在感佩。”李屏兒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把雙手抱在胸前,頭偏在一邊道,“你既知道李媽媽,當知李媽媽是和等人,這南京城中的衙門都是說得上話的,識相些早點把五兒還來,奴家
不來追究你等?!睅兹硕疾粸樗鶆?,那士子仔細打量了李屏兒片刻,突然一笑道,“不過那鴇母雖在秦淮有個豪爽的名聲,然則對下人卻不太豪爽,你雖是那鴇母的貼身丫鬟,亦不得有隨身
錢財,更不許與家中往來,屏兒姑娘每月往家中送的銀錢是如何來的,今日又是以何理由回家,在下甚為好奇?!崩钇羶旱暮粑鼭u漸急促,七月間的南京堪稱火爐,這小巷中更是悶熱異常,她本就為幼弟的事情擔憂,趕了半城的路突然被人叫到偏僻處,似乎那人還拿有她把柄,心中
一急更是滿頭大汗,此時連衣領都已濕透。
她打量那年輕士子片刻道,“你想要多少銀子,早些直說便是。”
“姑娘誤會了,在下不是剪道的賊子?!蹦鞘孔影蜒g的折扇抽出,“方才姑娘問在下可知你是何人,在下答了,現(xiàn)在問屏兒姑娘可知我是何人?”
“你們……你是何人?”“在下姓方,此來不是專與姑娘為難,你如何從眉樓中弄出銀子,在下也不打算追究?!苯劬Χ⒅钇羶?,“李麗華近日做了些讓我家主人不快的事,需得從姑娘這里弄
明白,若是你還想見到那袁五兒,便如實說與我知道?!?br>
李屏兒咬咬嘴唇,突然尖聲喊道,“你家主人又是何人,你等都是堂堂男兒,為難我一個弱女子可懂羞恥。李媽媽與你等糾葛,為何牽連五歲小兒?”
江帆埋頭片刻道,“那請問屏兒姑娘,流賊要屠了宿松縣,為何宿松知縣卻要殺一個桐城皂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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