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這宮中的是非？朕聽說她又罰了田妃身邊的人?！?br>
“這……奴婢聽說是承乾宮里的人犯了不敬?！?br>
皇帝冷冷一笑，“她自己又是什么好東西。”殿前雪花紛飛，王承恩的額頭卻冒出一層細(xì)密的汗珠，他不知皇帝說的“她”是皇后還是田妃，皇后是后宮之主，田妃是最受寵的貴妃，這兩個都是宮中得罪不得的人，但
從剛才的語境里面推斷，那個“她”是皇后的可能性更大，王承恩一時只覺口干舌燥。他沒想到平常的一句話惹出這般是非，好在其他宦官都隔得遠(yuǎn)，暫時不怕消息走漏，但王承恩也絕不能對此事發(fā)表任何看法，最好是不說一句話，眼珠轉(zhuǎn)動一下后趕緊轉(zhuǎn)
換話題。
“奴婢方才忘了一件要事，司禮監(jiān)請圣上示下……是張漢儒舉告錢謙益、翟式耜之事，內(nèi)閣票擬著應(yīng)天巡撫即刻問拿入京，司禮監(jiān)問是否讓錦衣衛(wèi)辦?！?br>
“朕已知此事?！被实鬯妓髌痰溃安挥眯霓k事的人，朕寧缺毋濫，張國維在兩可之間，張溥之事本有敷衍之嫌，錢謙益既是他的座師，這問拿的事就讓他去辦?！蓖醭卸鞯吐晳?yīng)是，連他也覺得張國維境遇艱難，因為張溥之事，溫體仁將馮元飚貶官外調(diào)，又不給他調(diào)援兵，現(xiàn)在更讓他逮拿自己的座師，這在讀書人身上，是極大的壓
力了?；实巯肓似逃值?，“方才張國維奏本的票擬，首輔仍是寬厚了，未必能讓這些文武用心。你給溫先生傳口諭：有賊口供南京奸諜甚多，著備樞城捕衙門嚴(yán)行議緝，桐城鄉(xiāng)
村焚掠情形仍確查馳奏該部知道。史可法等雖零報斬獲，無裨剿局，但以防遏偵備虛詞塞責(zé)，還著匯同南樞操鳳理撫恪遵屢旨，速集銳師合力殲擊，不得延玩。”
“奴婢記下了?！?br>
“即刻去?！?br>
王承恩應(yīng)了，匆匆往外去了。
雪仍在下，宦官們掃開的甬道又被鋪上一層白色，皇帝的眼神抬高，看著綿延的殿頂，似乎能看到殿頂外無盡的山川。過了良久，皇帝嘴唇輕輕抖動著，“這是大明的江山，朕的江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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