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雨小心的道,“舉告小人何事?!?br>
張國維沒有回答,輕輕開口道,“虞山先生的事你知道了?!?br>
龐雨并未過多考慮,他現(xiàn)在需要和張國維成為共同體,當下也不裝糊涂,“小人聽說了虞山先生的事,也知道有人想把小人牽連進去。”龐雨并未解釋如何被牽連,張國維說這幾句話,就是告訴他形勢,現(xiàn)在兩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得大功是脫不了困的,要龐雨認真賣命。錢莊與錢謙益的詳細牽連,張國維應該也不會問。他一直沒有深究龐雨開設賭檔和錢莊的事情,大江銀莊在南京搞得聲勢浩大,張國維肯定知道,也必定知道是龐雨的產(chǎn)業(yè),這對張國...這對張國維不重要,他以
前沒問過,現(xiàn)在自然也不會問。果然張國維沒有細問,而是轉(zhuǎn)頭看著龐雨道,“江南援剿官兵已近四千余,龐將軍守備營三千五百,尚有史道臺標營、軍勇營、新勇營,合共上萬兵馬,龐守備向與流賊交
戰(zhàn),可敢言定能獲一大勝?”
“任一流賊營頭,下官敢言必勝,只怕流賊齊聚,若是如滁州般三四十萬眾,馬兵上萬人,在下便不敢大言?!?br>
張國維緩緩舒一口氣,“本官亦是如此以為,是以調(diào)齊江南兵馬尚不足以制勝,還需請兵援剿?!?br>
“大人的意思……”
“本官已給左帥寫去親筆信,請左帥所部援剿安慶?!饼嬘曷牭阶髱浂诌€迷糊了一下,旋即醒悟過來是左良玉,他早聽過左良玉的名字,這位左總兵目前已經(jīng)從河南移動到了六安州,驅(qū)逐了張胖子之后,主力就一直駐扎在
舒城,與桐城一山之隔。龐雨也習慣了文官的輕視,左良玉不過是總兵,能稱呼一聲總鎮(zhèn)都算客氣,沒想到貴為江南巡撫的張國維會稱呼左帥。
張國維轉(zhuǎn)頭對馬先生道,“馬先生再擬一封移文給左帥,言辭要客氣懇切些,請他務必提兵南下,行途錢糧由安慶一力承擔?!饼嬘暝趥?cè)聽著,顯然現(xiàn)在張國維的心目中,就算應天兵馬齊集安慶,仍然不敢說穩(wěn)勝流寇,迫切希望求到援兵,張國維目前的境況,與龐雨幾乎一樣,不但軍事上面臨巨大壓力,政治上也同樣如此。在這種時候?qū)τ谠娋吞貏e迫切。在打流賊這件事情上,左良玉還是頗有點名聲的,他在中原多次大敗巨賊,這是好名聲,但軍紀渙散,平
時百姓所言的賊來苦賊兵來苦兵,也有他不小的功勞。而離得最近的,就是左良玉了,也幾乎是唯一有希望要來的軍隊。附近的劉良佐、牟文綬是漕督下屬軍隊,朱大典和張國維都是南直隸的巡撫,直接的競爭關(guān)系,不太可
能削弱自己,反而給張國維援助,湖廣那邊自顧不暇,麻城、黃梅、廣濟都有大批流寇活動,更調(diào)不出來援兵。有援兵自然增加取勝的概率,但在龐雨想來,最好的援兵還是遼鎮(zhèn),雖然去年跟他們鬧得不愉快,但真要一起上陣的話,龐雨還是寧愿選擇相對熟悉的遼鎮(zhèn),因為他在清流河邊親眼看過他們的騎兵,就是比江南騎兵厲害,包括陳于王的家丁在內(nèi),而安慶最缺的就是騎兵,現(xiàn)在龐雨的騎兵營也只有四百多人,操練得還很不熟練。而左良玉
這邊,龐雨根本沒見過,自然覺得遼鎮(zhèn)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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