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鎮(zhèn)內外叫喊震天,到處都是奔跑的人群,穿紅衣的管隊在各處打罵,制止那些驚慌的廝養(yǎng)亂竄,鎮(zhèn)內街道上堵滿了車架,各種牲口感受到周圍驚恐的氛圍,不停的在路中嚎叫,鎮(zhèn)南營地中一些遺留的火源無人看管,已經引起數起火災,冒起的濃煙遠近可見。
一隊騎兵從隘口方向而來,擠開路面上的人群,艱難的往鎮(zhèn)南前進,小娃子緊張的拉著韁繩,周圍尖叫的擁擠人群讓馬匹十分驚慌,不停的轉動著方向,小娃子需要全神貫注,才能保持正確的方向,前方開路的馬兵不停揮舞著兵器,驅趕那些慌不擇路的廝養(yǎng),好讓劉文秀盡快穿過市鎮(zhèn)。
劉文秀的旗幟就在身前幾步,小娃子在隘口到陳漢莊的路上找到了這位長家,第一個報告了官兵登陸的消息,并且提醒官兵甚有可能來攻打二郎鎮(zhèn),抓寶纛旗的人可能就是這支官兵的夜不收。
與那些馬兵的懵懂不同,接到消息的劉文秀極度緊張,他在隘口本是接應老回回馬守應的營頭,聽小娃子說完之后一刻不敢耽擱,立刻往二郎鎮(zhèn)急奔,沿途搜羅了部分馬兵,此時才趕到二郎鎮(zhèn)外。
但消息傳遞用了太多時間,自守備營清晨在長安埠登陸,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時辰,剛才一名報信的掌盤子趕過來,稱官兵已在二郎鎮(zhèn)七里之外。
“再派人去報八老爺,請他務必速發(fā)援兵,要老營!路上遇到張老爺時,請他回軍相助。”
小娃子此時勒住了馬,回頭去看怒喝的劉文秀,這位老爺平時頗為從容,此時卻明顯的露出了慌亂,似乎他比小娃子更擔心二郎鎮(zhèn)的安危。
安排了前往酆家鋪的馬兵后,他再次派騎向即將趕到隘口的老回回求援。
劉文秀不斷派人告急,從隘口到此地,隨著消息越來越急,他已派出六批共十名馬兵,光前往酆家鋪的就有三批,一邊沿途收攏馬兵,又不停放出馬兵去組織步卒,手中掌握的騎兵并未增加多少,顯然是失了方寸。
找到劉文秀之后,小娃子原本已經心中大定,這長家待他頗為賞識,過些時日怕是能當掌盤子,他初時擔心自己這個哨被官兵合圍在二郎鎮(zhèn),現在只要劉文秀回來,大家打不過就往前面八老爺那里跑,最多丟掉廝養(yǎng),只要這個長家還在,小娃子并不擔憂前途。
但現在看劉文秀的安排,既要向八老爺求援,又要請剛通過不久的的掃地王回軍,同時還要請馬守應從隘口速速趕來,并不是要盡快遠離官兵,而是要死保二郎鎮(zhèn),似乎這里是個要命的地方。
這在以往十分罕見,因為各家營頭都主要靠流動保命,沒有哪里是不可以放棄的,幾乎從未與官兵因為某處要地搏命爭奪過。
小娃子還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除了這座橋之外,周圍地形并無讓他驚恐的因素,往東沿著驛道方向,雖不說一馬平川,但也十分開闊,官兵坐船來的,大部分都是步兵,即便打不過他們,官兵也絕追不上自己,看不出要在二郎鎮(zhèn)與官兵硬拼的道理。
前方陣陣慘叫,開路的馬兵揮舞大刀,又砍死幾個堵住道路的人,也顧不得是廝養(yǎng)還是家眷了,引起周圍的人尖叫逃竄,即便如此,劉文秀還在不停催促,讓馬兵加速開路。
終于到了市鎮(zhèn)中心的十字路,前方這條驛路從黃梅方向而來,橫穿整個二郎鎮(zhèn),是各家行軍必經之處,此時路上堵滿了車架,一個車架翻倒在地,幾匹受驚的騾子拼命掙扎,后蹄四處亂蹬,馬夫根本沒法控制,道路上混亂不堪,那些馬兵不得不下馬,準備先殺死那些騾子,否則沒法通過這個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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