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又能知道，那時還在叫自己哥哥的小姑娘，幾年后卻在床上一邊干著自己一邊叫媽媽呢。
周咸清出去了不久，許禎就招呼著把小姑娘領(lǐng)回屋了。他把周咸寧安頓好在桌旁，給她解開了幾個紙包的麻繩，展開了油紙，假裝是在開封周咸清的點(diǎn)心，讓她不要講禮，隨便吃就好。小姑娘吃得不亦樂乎，腮幫子鼓鼓的，一手拿著手帕?xí)r時刻刻擦著嘴角，接著點(diǎn)心渣，另一手松松捻著點(diǎn)心，左右開弓，吃幾口便擦幾下，嘴角上的點(diǎn)心渣便被抹到了鼻子上，成了一只渾然不覺的小花貓，還在一門心思地想讓姐姐多給她買些。
許禎便也不再管她了，別過身去，隨手抽了一本書看，只不過翻來覆去都在看同一頁。
周咸寧到了晚上便要搭著火車回去了，回去之前非要教姊姊給她買下午那樣的點(diǎn)心，搞得周咸清不明所以地去給她買了幾包，趕緊把她應(yīng)付走了，心里還納悶她怎么會知道這家好吃。
等送二妹到了車站，回到宿舍后，許禎正坐在桌前，開著暖光臺燈做功課。光線在他臉上打出光影，眼皮垂著，眼毛微顫。宿舍還是那樣安靜，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什么人也沒來過。
他一手握著鋼筆，另一只手在桌斗里攥著那個摜炮小盒子，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面的燙花印痕。
猶豫再三，他還是冷不丁漫不經(jīng)心開口：
“孟澈，她多大了？”
“她虛歲十三，剛過完生?！彼D了一下，瞥了一眼他本子上的潦草字跡和垃圾桶里的油紙。
“好好培養(yǎng)，她是個很聰穎的孩子……”也是個很乖的孩子。
他微微抿唇，視線一直盯在桌子上，筆尖摩擦紙面，發(fā)出沙沙聲。
“當(dāng)然，我要盡心盡力培養(yǎng)，沒準(zhǔn)以后長開了，就入了你的眼了呢，”又是熟悉的嘻嘻哈哈的打趣語氣，“畢竟是自己家的人，我還是放心的?！?br>
許禎復(fù)又垂下頭去不作聲，蹙眉握著鋼筆不知道又在胡亂畫著什么，筆尖在紙上留下點(diǎn)點(diǎn)墨暈；另一只包裹著紙盒的手卻不敢發(fā)力，將紙盒悄悄放進(jìn)口袋，抬手頗不自在地攏緊了衣領(lǐng)，就這么一直沉默。
周咸清以為他有了脾氣；任她怎么死乞白賴地好言好語道歉，男子都不再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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