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行李箱仍然擺在房間角落,拉鏈半開,像是隨時可以關(guān)上,也像是早已被遺忘。他不再提起回臺北的事,也沒再抱怨壓力太大。每天該做的照做,偶爾還會默默幫海朝擦藥、為道重光倒茶,像真的融入了這個家。
道重光也什麼都沒說,彷佛沈安培本來就屬於這里。
但某天晚餐後,他突然悠悠地提了一句:
「那幅《假面之下》,畫得不錯啊,挺像你現(xiàn)在的樣子。」
沈安培當(dāng)時正低頭啃著一塊豆腐,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沒多回話,只是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晚,他一個人走進(jìn)畫室,把那幅畫從墻上取下,小心翼翼地為畫作加上保護(hù)膜,又用透明薄膜將畫布四周密封好。他不太懂藝術(shù),但他知道,這幅畫對道重光來說,并不只是創(chuàng)作那麼簡單。
那是一幅與道重光以往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作品。
sE彩不再沉重壓抑,而是滲透著一層難以言喻的光。畫面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面具從臉頰滑落,露出半邊真容,神情疲憊卻有一種不可忽視的堅(jiān)韌——不是仇恨,也不是悲涼,而是一種脫胎換骨的釋然與微光。
那像是一種拯救的曙光。
沈安培站在畫前看了許久。他第一次這麼強(qiáng)烈地感受到,道重光并不是一個會輕易被病痛打敗的人。
畫筆下的道重光,像是在說:「我知道真相,也接受它了。」
甚至更深地,好像在對著他說:「即使你是假的,也沒關(guān)系?!?br>
他不明白那是不是幻覺,但這樣的情緒壓得他無法呼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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